500萬部iPhone退貨，富士康與蘋果的「蜜月」出現變數？
【日經BP社報導】由於2012年秋季上市的智慧手機「iPhone 5」需求增長鈍化，成長神話破滅、發展失速等說法開始圍繞美國蘋果（圖1）。就在這種氛圍下，2013年4月下旬，一則來自中國的新聞不期而至。圖1：位於上海南京東路的Apple Store
與iPad區相比，iPhone區顧客零零散散。2013年5月10日攝影。
代工iPhone的全球第一大EMS公司——台灣鴻海精密工業（Hon Hai PrecisionIndustry，以下稱：富士康）生產的iPhone因品質不合格遭到蘋果退貨，並被要求重工重造。數量高達500萬部。《日本經濟新聞》（2013年4月23日刊）等多家日本媒體也對此進行了報導*。
* 《日本經濟新聞》援引台灣主要媒體援引中國大陸媒體的消息做出的報導，稱「蘋果向富士康退回了500萬部iPhone」。
利潤的2/3泡湯
消息來源是2013年4月20日發行的《中國經營報》，文章引用了富士康某員工的話。文章稱，蘋果2013年3月15日要求退回500萬部iPhone重工重造。退貨的原因在於外觀未能滿足蘋果制定的標準，以及性能不良。此次退貨的數量雖為500萬部，但累計將高達800萬部。這名員工估算，按照1部iPhone的生產成本為200元計算，如果重工費用全部由富士康承擔，損失將達到10億～16億元。這意味著2012年，負責iPhone代工的富士康iDPBG（innovation Digital Product Business Group）事業群2/3的利潤將付諸東流。
2013年3月25日，iDPBG事業群總經理鐘成裕因產品與客戶發生爭吵。聞訊，富士康郭台銘董事長打電話斥責了鐘成裕。之後，鐘成裕便不再到公司露面，其職位由陳輝龍接任。富士康中國深圳工廠的一位員工透露，鐘成裕之所以與客戶爭吵，原因正是因為iPhone的生產和品質。
之後，從2013年4月上旬開始，富士康生產iPhone及其部件的深圳、鄭州、太原三個工廠園區全面停線（圖2）。蘋果也派人進駐調查，直到同年4月15日才開始恢復生產。以上就是《中國經營報》「退貨」報導的主要內容。
圖2：富士康深圳龍華工廠員工宿舍附近的入口旁
2012年11月17日攝影。
但中國的另一家經濟類報紙《第一財經日報》（2013年4月24日刊）卻報導稱，富士康發言人邢治平于4月23日向該報強調：「了解製造服務業流程的人都知道，一個工廠不會不做任何措施，讓退貨率達到這麼高的水準。」對於退貨500萬部的說法給予了否認。
並非突如其來
在這裡，筆者想指出的是，「iPhone的品質不良問題並非突如其來」。
從iPhone 5開始，蘋果把背面機殼從玻璃換成了鋁合金，根據世界各地媒體的報導，自從2012年9月底上市開始，就不斷有消費者投訴，稱剛剛開箱，手機上就已經出現了凹陷和劃傷。
就在此時，iPhone 5上市還不到2周，生產iPhone 5的主力工廠——富士康鄭州園區于同年10月5日發生了300～400人規模的罷工。10月7日，富士康承認發生了罷工，據《中國證券報》(10月8日刊)的報導，鄭州園區的某位員工證實，罷工的原因也在於iPhone 5機殼的不良問題。這名員工表示，「富士康資方及蘋果明明知道iPhone5的設計存在缺陷，卻仍對品質管理提出苛刻要求，導致質檢員有相當大的精神壓力。鋁合金邊框的凹陷標準為0.02mm，0.02mm的外觀缺陷已是視力的極限。」「質檢員們每天心理壓力巨大，而且，為了追回因生產成品率低而延誤的供貨時間，工人在長假其間也得不到休息。」雖然不知500萬部是真是假，但由此可以看出，機殼不良早就成為了蘋果和富士康的心病。
從EMS向ODM轉型
另一方面，進入2013年5月之後，關於退貨的報導仍然沒有收斂的跡象。《華夏時報》（5月5日刊）援引富士康內部人士的說法，表示因蘋果減少訂單而在年初停止招工的鄭州園區已于同年4月恢復招工，招工並不是為了風傳的新款iPhone和iPhone 5的新訂單，而是為了重工重造蘋果退回的500萬部iPhone。
5月6日（美國時間）的美國《紐約時報》則報導稱，富士康目前正在削弱對於蘋果的依賴，同時從單純承包組裝的EMS企業，向自主開發、設計大型電視等產品的ODM（原始設計製造）企業轉型。
iPhone的退貨風波似乎意味著富士康與蘋果的「蜜月關係」已經出現了變數。
媒體圍攻蘋果
最後再來說說與退貨問題同期在中國發生的其他關於蘋果的風波。
中國中央電視（CCTV）在2013年3月15日播放的節目中，抨擊了蘋果售後服務中外有別的現象。之後，《人民日報》也緊隨其後，從3月25日開始，連續4天發表批評文章，由此開始，中國的多家媒體對蘋果進行了長達幾週的「譴責」。
鋻於此，蘋果于4月1日在該公司的中國網站上發表道歉信，承諾1年內免費更換新機，使事態得到了平息。不少觀測都認為，在一系列媒體圍攻行為的背後，或許有著向華為（Huawei）、中興（ZTE）等與蘋果爭奪智慧手機市場的中國企業提供「後方支援」的目的。
另外，對於退回500萬部iPhone的報導，市場和EMS行業也傾向於這是在圍攻蘋果之餘，給蘋果最大的代工夥伴富士康「抹黑」。觀點可謂犀利，這次吹響圍攻號角的CCTV節目播出日、《中國經營報》報導蘋果要求重工500萬部的日期竟然都是2013年3月15日。其中的巧合難免令人浮想聯翩。
牽制富士康移轉？
在中國大陸，富士康經常會佔據報紙的頭條，存在感絲毫不遜於蘋果。
由於深圳等中國沿海地區工人工資暴漲，2010年以後，富士康陸續把生產基地遷到了成本低廉的四川省和河南省等內陸省份。在2012年的下半年，甚至出現了富士康可能將深圳的大陸總部遷往鄭州的觀測（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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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3：富士康大陸本部所在的深圳龍華工廠
2012年11月17日攝影。
湖南省發行的日報《瀟湘晨報》（2013年4月26日刊）稱，在河南省、湖北省、山西省，富士康的對外貿易額都位居所有企業之首。尤其是河南省，2012年1～9月，僅富士康及其相關企業就佔到了該省進出口總額的49.5％。對於中國的各個省份，1個園區創造10萬就業機會的納稅大戶富士康無疑是政府眼中的香餑餑。因此，包括代理招工在內，地方政府也不遺餘力地為富士康提供各種幫助。
但換言之，富士康一旦離開，該省的稅收和就業就可能遭遇大縮水。2012年，因為富士康破例缺席在深圳舉辦的「高新技術成果交易會（China Hi-Tech Fair）」，當地的《南方都市報》（2012年11月17日）甚至在頭版整版高呼「富士康沒來」（圖4）。擔心這次缺席是不是意味著富士康真的會把大陸總部遷出深圳。該報隸屬於廣東省共產黨委員會的機關報《南方日報》旗下。此舉也可以說是廣東省和深圳市政府在借《南方都市報》的版面牽制富士康。（特約撰稿人：山田泰司，EMS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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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4：深圳當地的《南方都市報》在頭版整版報導富士康缺席高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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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利而合,因利而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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