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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術戰略] 鬼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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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又名《捭闔策》。據傳是由鬼谷先生後學者根據先生言論整理而成。該書側重於權謀策略及言談辯論技巧。《鬼谷子》共有十四篇,其中第十三、十四篇已失傳。

鬼谷子·捭闔

粵若稽古,聖人之在天地間也,為眾生之先。觀陰觀之開闔以命物,知存亡之門戶,籌策萬類之終始,達人心之理,見變化之朕焉,而守司其門戶。故聖人之在天下也,自古至今,其道一也。變化無窮,各有所歸。或陰或陽,或柔或剛,或開或閉,或弛或張。

是故聖人一守司其門戶,審察其所先後,度權量能,校其伎巧短長。夫賢、不肖、智、愚、勇、怯,有差,乃可捭,乃可闔;乃可進,乃可退;乃可賤,乃可貴:無為以牧之。審定有無與其實虛,隨其嗜欲以見其誌意,微排其所言,而捭反之,以求其實,實得其指,闔而捭之,以求其利。或開而示之,或闔而閉之。開而示之者,同其情也;闔而閉之者,異其誠也。可與不可,明審其計謀,以原其同異。離合有守,先從其誌。

即欲捭之貴周,即欲闔之貴密。周密之貴微,而與道相追。捭之者,料其情也;闔之者,結其誠也。皆見其權衡輕重,乃為之度數,聖人因而為之慮。其不中權衡度數,聖人因而自為之慮。故捭者,或捭而出之,或捭而納之;闔者,或闔而取之,或捭而去之。捭闔者,天地之道。捭闔者,以變動陰陽,四時開閉,以化萬物。縱橫、反出、反覆、反忤必由此矣。

捭闔者,道之大化,說之變也;必豫審其變化,吉兇大命系焉。口者,心之門戶也;心者,神之主也。誌意、喜欲、思慮、智謀,此皆由門戶出入,故關之以捭闔,制之以出入。捭之者,開也、言也、陽也;闔之者,閉也,謀也、陰也。陰陽其和,終始其義。故言長生、安樂、富貴、尊榮、顯名、愛好、財利、得意、喜欲為陽,曰“始”。故言死亡,憂患、貧賤、苦辱、棄損、亡利、失意、有害、刑戮、誅罰為陰,曰“終”。諸言法陽之類者,皆日“始”,言善以始其事;諸言法陰之類者,皆日“終”,言惡以終其謀。

捭闔之道,以陰陽試之,故與陽言者依崇高,與陰言者依卑小。以下求小,以高求大。由此言之,無所不出,無所不入,無所不可。可以說人,可以說家,可以說國,可以說天下。為小無內,為大無外。益損、去就、倍反,皆以陰陽禦其事。陽動而行,陰止而藏;陽動而出,陰隨而入。陽還終始,陰極反陽。以陽動者,德相生也;以陰靜者、形相成也。以陽求陰,苞以德也;以陰結陽,施以力也;陰陽相求,由捭闔也。此天地陰陽之道,而說人之法也,為萬事之先,是謂“圓方之門戶”。

譯文

縱觀古今歷史,可知聖人生活在世界上,就是要成為眾人的先導。通過觀察陰陽兩類現象的變化來對事物作出判斷,並進一步了解事物生存和死亡的途徑。計算和預測事物的發生過程,通曉人們思想變化的關鍵,揭示事物變化的徵兆,從而把握事物發展變化的關鍵。所以,聖人在世界上的作用始終是一樣的。事物的變化是無窮無盡的,然而都各有自己的歸宿;或者屬陰,或者歸陽;或者柔弱,或者剛強;或者開放,或者封閉;或者鬆馳,或者緊張。

所以,聖人要始終把握事物發展變化的關鍵,度量對方的智謀,測量對方的能力,再比較技巧方面的長處和短處。至於賢良和不肖,智慧和愚蠢,通用性和怯懦,都是有區別的。所有這些,可以開放,也可以封閉;可能進升,也可以辭退;可以輕視,也可以敬重,要靠無為來掌握這些。考察他們的有無與虛實,通過對他們嗜好和慾望的分析來揭示他們的志向和意願。適當貶抑對方所說的話,當他們開放以後再反覆考察,以便探察實情,切實把握對方言行的宗旨,讓對方先封閉而後開放,以便抓住有利時機。或者開放,使之顯現;或者封閉,使之隱藏。開放使其顯現,是困為情趣相同;封閉使之隱藏,是因為誠意不一樣。要區分什麽可行、什麽不可行,就要把那些計謀研究明白,計謀有與自己不相同的和相同的,必須有主見,並區別對待,也要注意跟蹤對方的思想活動。

如果要開放,最重要的是考慮周詳;如果要封閉,最重要的是嚴寒機密。由此可見周全與保密的重要,應當謹慎地遵循這些規律。讓對方一放,是為了偵察他的真情;讓對方封閉,是為了堅定他的誠心。所有這些都是為了使對方的實力和計謀全部暴露出來,以便探測出對方的程度和數量。聖人會因此而心思索,假如不能探測出對方的程度和數量,聖人會為此而自謂封閉,或者是通過封閉來自我約束;或者是通過封閉使別人被迫離開。開放和封閉是世界上各種事物發展變化的規律。開放和封閉都是為了使事物內部對立的各方面發生變化,通過一年四季的開始和結束使萬物發展變化。不論是縱橫,還是離開、歸復、反抗,都必須通過開放或封閉來實現。

開放和封閉是萬物運行規律的一種體現,是遊說活動的一種形態。人們必須首先慎重地考察這睦變化,事物的吉兇,人們的命運都系於此。口是心靈的門面和窗戶,心靈是精神的主宰。意志、情慾、思想和智謀都要由這個門窗出入。因此,用開放和封閉來的把守這個關口,以控制出入。所謂“捭之”,就是開放、發言、公開;所謂“闔之”,就是封閉、緘默、隱匿。陰陽兩方相諧調,開放與封閉才以有節度,才能善始善終。所以說長生、安樂、富貴、尊榮、顯名、嗜好、財貨、得意、情欲等,屬於“陽”的一類事物,叫做“開始”。而死亡、憂患、貧賤、羞辱、毀棄、損傷、失意、災害、刑戳、誅罰等,屬於“陰”的一類事物,叫作“終止”。凡是那些遵循“陽道”的一派,都可以稱為“新生派”,他們以談論“善”來開始遊說;凡是那此遵循“陰道”的一派,都可以稱為“沒落派”,他們以談論“惡”來終止施展計謀。

關於開放和封閉的規律都要從有陽兩方面來試驗。因此,給從陽的方面來遊說的人以崇高的待遇,而給從陰的方面來遊說的人以卑下的待遇。用卑下的來求索微小,以崇高來求索博大。由此看來,沒有什麽不能出去,沒有什麽不能進來,沒有什麽辦不成的。用這個道理,可以說服人,可以說服家,可以說服國,可以說服天下。要做小事的時候沒有“內”的界限;要做大事的時候沒有“外”有疆界。所有的損害和補益,離去和接近,背叛和歸附等等行為,都是運用陰、陽的變化來實行的。陽的方面,運動前進;陰的方面,靜止、隱藏。陽的方面,活動顯出;陰的方面,隨行潛入。陽的方面,環行於綹和開端;陰的方面,到了極點顯就反歸為陽。凡是憑陽氣行動的人,道德就與之相生;凡是憑陰氣而靜止的人,開拓熱就與之相成。用陽氣來追求陰氣,要靠道德來包容;用陽氣來結納陽氣,要用外來約束。陰陽之氣相追求,是依據並啟和關閉的原則,這是天地陰陽之道理,又是說服人的方法,是各種事物的先異,是天地的門戶。
家與國的夢不結束,偏偏一顆心抗拒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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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反應

古之大化者,乃與無形俱生。反以觀往,覆以驗來;反以知古,覆以知今;反以知彼,覆以知己。動靜虛實之理,不合來今,反古而求之。事有反而得覆者,聖人之意也,不可不察。

人言者,動也;己默者,靜也。因其言,聽其辭。言有不合者,反而求之,其應必出。言有象,事有比。其有象比,以觀其次。象者象其事,比者比其辭也。以無形求有聲,其釣語合事,得人實也。若張置網而取獸也,多張其會而司之。道合其事,彼自出之,此釣人之網也。常持其網驅之,其言無比,乃為之變,以象動之,以報其心,見其情,隨而牧之。己反往,彼覆來,言有象比,因而定基。重之襲之,反之復之,萬事不失其辭,聖人所誘愚智,事皆不疑。

古善反聽者,乃變鬼神以得其情。其變當也,而牧之審也。牧之不審,得情不明;得情不明,定基不審。變象比,必有反辭,以基聽之。欲聞其聲反默,欲張反斂,欲高反下,欲取反與。欲開情者,象而比之,以牧其辭,同聲相呼,實理同歸。或因此,或因彼,或以事上,或以牧下,此聽真偽、知同異,得其情詐也。動作言默,與此出入,喜怒由此以見其式,皆以先定為之法則。以反求復,觀其所托。故用此者,己欲平靜,以聽其辭,察其事,論萬物,別雄雌。雖非其事,見微知類。若探人而居其內,量其能射其意也。符應不失,如騰蛇之所指,若羿之引矢。

故知之始己,自知而後知人也。其相知也,若比目之魚。其伺言也,若聲之與響;見其形也,若光之與影也;其察言也,不失若磁石之取針,舌之取燔骨。其與人也微,其見情也疾。如陰與陽,如陽與陰;如圓與方,如方與圓。未見形圓以道之,既見形方以事之。進退左右,以是司之。已不先定,牧人不正,事用不巧,是謂“忘情失道”;己審先定以牧入,策而無形容,莫見其門,是謂“天神”。

譯文

在古代能以“大道”來化育萬物的聖人,其所作所為都能與自然的發展變化相吻全。反顧以追溯既往,再回首以察驗未來;反顧以考察歷史,再回首以了解當今;反顧以洞察對方,再回首以認識自我。動靜、虛實的原則,如果在未來和今天都得不到應用,那就要到過去的歷史中去考察前人的經驗。有些事情是要反覆探索才能把握的,這是聖人的見解,不可不認真研究。

人家說話,是活動;自己緘默,是靜止。要根據別人的言談來他的辭意。如果其言辭有矛盾之處,就反覆詰難,其應對之矢就要出現。語言有可以模擬的形態,事物有可以類比的規範。既有“象”和“比”存在,就可以預見其下一步的言行。所謂“象”就是模仿事物,所謂“比”,就是類比言辭。然後以無形的規律來探求有聲的言辭。引誘對方說出的言辭,如果與事實相一致,就可以刺探到對方的實情。這就像張開網捕野獸一樣,要多設一些網,江集在一起來等待野獸落入。如果把捕野獸的這個辦法也能應用到人事上,那麽對方也會自己出來的,這是釣人的“網”。但是,如果經常拿著“網”去追逐對方,其言辭就不再有平常的規範,這時就要變換方法,用“法象”來使對手感動,進而考察對方的思想,使其暴露出實情,進而控制對手。自己返過去,使對手返回來,所說的話可以比較類推了,心裏就有了底數。向對手一再襲擊,反反復復,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通過說話反映出來,聖人可以誘惑愚者和智者,這些不必再懷疑。

古代善於從反面聽別人言論的人,可以改變鬼神,從而刺探到實情。他們隨機應變很得當,對對手的控制也很周到。如果控制不周到,得到的情況就不明了,得到的情況不明了,心裏底數就不全面。要把模仿和類比靈活運用,就要說反話,以便觀察對方的反映。想要講話,反而先沉默;想要敞開,反而先收斂;想要升高,反而先下降;想要獲取,反而先給與。要想了解對方的內情,就要善於運用模仿和類比的方法,以便把握對方的言辭。同類的聲音可以彼此響應,合乎實際的道理會有共同的結果。或者由於這個原因,或者由於那個原因;或者用來侍奉君主,或者用來管理下屬。這就要分辨真偽,了解異同,以分辨對手的真實情報或詭詐之術。活動、停止,應該說、沉默都要通過這些表現出來,喜怒哀樂也都要借助這些模式,都要事先確定法則。用逆反心理來追索其過去的精神寄托。所以就用這種反聽的方法。自己要想平靜,以便聽取對方的言辭,考察事理,論說萬物,辨別雄雌雖然這不是事情本身,但是可以根據輕微的徵兆,探索出同類的大事。就像刺探敵情而深居敵境一般,要首先估計敵人的能力,其次再摸清敵人的意圖,像驗合符契一樣可靠,像螣蛇一樣迅速,像後羿張弓射箭一樣準確。

所以要想掌握情況,要先從自己開始,只有了解自己,然後才能了解別人。對別人的了解,就旬比目魚一樣沒有距離;掌握對方的言論就像聲音與回響一樣相符;明了對方的情形,就像光和影子一樣不走樣;偵察對方的言辭,就像用磁石來吸取鋼針,用舌頭來獲取焦骨上的肉一樣萬無一失。自己暴露給對方的微乎其微,而偵察對手的行動十分迅速。就像陰變陽,又像陽轉陰、像賀變方,又像方轉賀一樣自如。在情況還未明朗以前就圓略來誘惑對手,在情況明朗以後就要用方略來戰勝對方。無論是向前,還是向後,無論是向左,還是向右,都可用這個方法來對待。如果自己不事先確定策略,統帥別人也無法步調一致。做事沒有技巧,叫做“忘情失道”,自己首先確定鬥爭策略,再以此來統領眾人,策略要不暴露意圖,讓旁人看不到其門道所在,這才要以稱為“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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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內楗

君臣上下之事,有遠而親,近而疏;就之不用,去之反求;日進前而不禦,遙聞聲而相思。

事皆有內楗,素結本始。或結以道德,或結以黨友,或結以財貨,貨 結以採色。用其意,欲入則入,欲出則出;欲親則親,欲疏則疏;欲就則就;欲去則去;欲求則求,欲思則思。若蚨母之從子也;出無間 ,入無朕。獨往獨來,莫之能止。

內者,進說辭也。楗者,楗所謀也。欲說者務穩度,計事者務循順。陰慮可否,明言得失,以禦其誌。方來應時,以和其謀。詳思來楗,往應時當也。夫內有不合者,不可施行也。乃揣切時宜,從便所為,以求其變。以變求內者,若管取楗。言往者,先順辭也;說來者,以變言也。善變者審知地勢,乃通於天,以化四時,使鬼神,合於陰陽 ,而牧人民。

見其謀事,知其志意。事有不合者,有所未知也。合而不結者,陽親而陰疏。事有不合者,聖人不為謀也。

故遠而親者,有陰德也。近而疏者,誌不合也。就而不用者,策不得也。去而反求者,事中來也。日進前而不禦者,施不合也。遙聞聲而相思者,合於謀待決事也。

故曰:不見其類而為之者,見逆。不得其情而說之者,見非。得其情乃制其術,此用可出可入,可楗可開。故聖人立事,以此先知而楗萬物。

由夫道德仁義,禮樂忠信計謀,先取詩書,混說損益,議論去就。欲合者用內,欲去者用外。外內者,必明道數。揣策來事,見疑決之。策無失計,立功建德,治名入產業,曰楗而內合。上暗不治,下亂不窹,楗而反之。內自得而外不留,說而飛之,若命自來,己迎而禦之。若欲去之,因危與之。環轉因化,莫知所為,退為大儀。

譯文

君臣上下之間的事情,有的距離很遠卻很親密,有的距離很近卻很疏遠。有的在身邊卻不被使用,有的在離去以後還受聘請。有的天天都能到君主眼前卻不被信任,有的距離君主十分遙遠卻聽到聲音就被思念。凡是事物都有採納和建議兩方面,平常的東西都與本源相連結,或者靠道德相連結,或者靠朋黨相連結,或者靠錢物相連結,或者靠藝術相連結。要想推行自己的主張,就要做到想進來就進來,想出去就出去;想親近就親近,想疏遠就疏遠;想接近就接近,想離去就離去;想被聘用就被聘用,想被思念就被思念。就好象母蜘蛛率領小蜘蛛一樣,出來時不留洞痕,進去時不留標記,獨自前往,獨自返回,誰也沒法阻止它。

所謂“內”就是採納意見;所謂“揵”就是進南計策。想要說服他人,務必要先悄悄地揣測;度量、策劃事情,務必要循沿順暢的途徑。暗中分析是可是否,透徹辨明所得所失,以便影響君主的贛。以道術來進言當應合時宜。以便與君主的謀劃相合。詳細地思考後再來進言,支適應形勢。凡是內情有不合時宜的,就不可以實行。就要揣量切摩形勢,從便利處入手,來改變策略。用善於變化來鄒被採納,就像以門管來接納門楗一樣順當。

凡是談論過去的事情,要先順暢的言辭,凡是談論未來的事情要采用容易、變通的言辭。善於變化的的,要詳細了解地理形勢,只有這樣,才能溝通天道,化育四時,驅使鬼神,附合陰陽,牧養人民。要了解君主謀劃的事情,要知曉君主的意圖。所辦的事情凡有不合君主之意的,是因為對君主的意圖留於表面親近,而背地裏還有距離。如果與君主的意見沒有吻合的可能,聖人是不會為其謀劃的。所以說,與君主相距很遠卻被親近的人,是因為能與君主心意暗合;距離君主很近卻被疏遠的人,是因為與君主志向不一;就職上任而不被重用的人,是因為他的計策沒有實際效果;革職離去而能再被反聘的人,是因為他和主張被實踐證明可行;每天都能出入君主面前,卻不被信任的人,是因為他的行為不得體;距離遙遠只要能扣到聲音就被思念的人,是因為其主張下與決策都相合,正等他參加決斷大事。所以說,在情況還沒有明朗之前就去遊說的人,定會事與願違,在還不掌握實情的時候就去遊說的人,定要受到非議。只有了解情況,再依據實際情況確定方法,這樣去推行自己的主張,就可以出去,又可以進來;既可以進諫君主,堅持己見,又可以放棄自己的主張,隨機應變。

聖人立身處世,都以自己的先見之明來議論萬事萬物。其先之明來源於道德、仁義、禮樂和計謀。首先摘了《詩經》和《書經》的教誨,再綜合分析利弊得失,最後討論就任還是離職。要想與人合作,就要把力量用在內部,要想離開現職,就要擾力量用在外面。處理內外大事必須明確理論和方法,要預測未來的事情,就要善於在各種疑難面前臨機決斷,在運用策略時要不失算,不斷建立功業和積累德政。善於管理人民,使他們從事生產事業,這叫做“鞏固內部團結”。

如果上層昏庸不理國家政務,下層份亂不明為臣事理,各執己見,事事抵觸,還自鳴得意;不接受外面的新思想,還自吹自擂。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朝廷詔命自己,雖然也要迎接,但又要拒絕。要拒絕對方的詔命,要設法給人一種錯覺。就像圓環旋轉往復一樣,使旁人看不出您想要幹什麽。在這種情況下,急流勇退是最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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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抵戲

物有自然,事有合離。有近而不可見,有遠而可知。近而不可見者,不察其辭也;遠而可知者,反往以驗來也。

戲者,罅也。罅者,澗也。澗者,成大隙也。戲始有朕,可抵而塞, 可抵而卻,可抵而息,可抵而匿,可抵而得,此謂抵戲之理也。

事之危也,聖人知之,獨保其身;因化說事,通達計謀,以識細微。 經起秋毫之末,揮之於太山之本。其施外兆萌牙□之謀,皆由抵戲。抵戲之隙為道術用。

天下紛錯,上無明主,公侯無道德,則小人讒賊,賢人不用,聖人鼠匿,貪利詐偽者作,君臣相惑,土崩瓦解而相伐射,父子離散,乖亂反目,是謂萌牙戲罅。聖人見萌牙戲罅,則抵之以法。世可以治,則抵而塞之;不可治,則抵而得之;或抵如此,或抵如彼;或抵反之,或抵覆之。五帝之政,抵而塞之;三王之事,抵而得之。諸侯相抵,不可勝數,當此之時,能抵為右。

自天地之合離終始,必有戲隙,不可不察也。察之以捭闔,能用此道 ,聖人也。聖人者,天地之使也。世無可抵,則深隱而待時;時有可抵,則為之謀;可以上合,可以檢下。能因能循,為天地守神。

譯文

萬物都有規律存在,任何事情都有對立的兩方面。有時彼此距離很近,卻互相不了解;有時互相距離很遠,卻彼此熟悉。距離近而互相不了解,是因為沒有互相考察言辭;距離遠卻能彼此熟悉,是因為經常往來,互相體察。

所謂“戲者”就是“瑕罅”,而“罅”就是容器的裂痕,裂痕會由小彎大。在裂痕剛剛出現時,可以通過“抵”使其閉塞,可以通過“抵”,使其停止,可以通過“抵”使其變小,可以通過“抵”使其消失,可以通過“抵”而奪取器物。這就是“抵”的原理。

當事物出現危機之初,只有聖人才能知道,而且能單獨知道它的功用,按著事物的變化來說明整理,了解各種計謀,以便觀察對手的細微舉動。萬事萬物在開始時都像秋毫之末一樣微小,一量發展起來就像泰山的根基一樣宏大。當聖人將行政向外推行時,奸佞小人的一切陰謀詭計,都會被排斥,可見抵原來是一種方法。

天下動亂不止,朝遷沒有賢明的君主,官吏們沒有社會道德。小人讒言妄為,賢良的人才不被信用,聖人逃匿躲藏起來,一些貪圖利祿,奸詐虛偽的人飛黃騰達,君主和大臣之間互相懷疑,君臣關系土崩瓦解,互相征伐,父子離散,骨肉反目,就叫做“輕微的裂痕”。當聖人看到輕微的裂痕時,就設法治理。當世道可以治理時,就要採取彌補的“抵”法,使其“輕微的裂痕”得到彌合繼續保持它的完整,繼續讓它存在下去;如果世道已壞到不可治理時,就用破壞的“抵”法(徹底把它打破“,占有它並重新塑造它。或者這樣“抵”,或者那樣“抵”;或者通過“抵”使其恢復原狀,或者通過“抵”將其重新塑造。對五帝的聖明政治只能“抵而塞之”;三王從事的大事就是了解當時的殘暴政治,從而奪得並重新建立政權。諸候之間互相征伐,鬥爭頻繁,不可勝數,在這個混亂的時代,善於鬥爭的諸候才是強者。

自從天地之間有了“合離”、“終始”以來,萬事萬物就必然存在著裂痕,審不可不研究的問題。要想研究這個問題就要用“捭闔”的方法。能用這種方法的人,就是聖人,聖人是天地的使者。當世道不需要“抵”的時候,就深深地隱居起來,以等待時機;當世道有可以“抵”弊端時,對上層可以合作,對下屬可以督查,有所依據、有所遵循,這樣就成了天地的守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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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飛箝

凡度權量能,所以征遠來近。立勢而制事,必先察同異之計,別是非之語,見內外之辭,知有無之術;決安危之計,定親疏之事;然後乃權量之。其有隱括,乃可征、乃可求、乃可用。引鉤鉗之辭,飛而鉗之。鉤鉗之語,其說辭也,乍同乍異。其不可善者:或先征之,而後重累;或先重以累,而後毀之;或以重累為毀;或以毀為重累。其用或積財貨、琦瑋、珠玉、白璧、採邑以事之,或量能立勢以鉤之,或伺候見澗而鉗之,其事用抵墟。

將欲用之於天下,必度權量能,見天時之盛衰,制地形之廣狹,阻險之難易,人民貨財之多少,諸侯之交孰親孰疏,孰愛孰憎,心意之慮懷,審其意,知其所好惡,乃就說其所重,以飛鉗之辭鉤其所好,以鉗求之。

用之於人,則量智能、權材力、料氣勢,為之樞機以迎之隨之,以鉗和之,以意宜之,此飛鉗之綴也。

用於人,則空往而實來,綴而不失,以究其辭。可鉗而縱,可鉗而橫;可引而東,可引而西;可引而南,可引而北;可引而反,可引而覆。 雖覆,能復不失其度。

譯文

只要善於揣度人的智謀,考量人的才幹,就能吸引遠近人才。要造成一種聲勢,使事情獲得成功,就得先觀察人們相同和不同之處,區別議論的是與非,了解對內對外的各種進言,掌握其真假,決定事關安危的計謀,確定與誰親近和與誰疏遠。然後再看看這樣做的利弊得失。衡量這些關系時,如果還有不清楚的地方,就要進行研究,進行探索,使之為我所用。借用引誘使對方說出真情,然後通過恭維來鉗住對手。鉤鉗之語是一種遊說辭令,其特點是忽同忽異。對於那些沒法控制的對手,或者先對他們威脅利誘,然後再對他們反覆試探;或者先對他們反覆試探,然後再摧毀他們;或者在反覆考驗中,毀滅對方,或者把摧毀對方作為反覆考驗。想要重用某些人時,可先賞賜財物、珠寶、玉石、白璧和封地,以便對他們試探;或者通過衡量其才能創造氣氛,來吸引他們;或者通過尋找機會來控制對方,在這個過程中要運用抵之術。

要把“飛鉗”之術向天下推行,必須考量人的權謀和才幹,觀察天地的盛衰,掌握地形的寬窄和山川險阻的難易,以及人民財富的多少,諸侯間交往中誰與誰親密,誰與誰疏遠,誰與誰友好,誰與誰相惡。要詳細考察對方的願望和想法,了解他們的好惡,然後針對對方所重視的問題遊說他,先用“飛”的方法誘出對方愛好之所在。最後再用“鉗”的方法控制住對方。

如果把“飛鉗”之術用於他人,就要揣摩對方的智慧和才能,度量對方的實力,估計對方的勢氣,然後以此為突破口與對方周旋,進而爭取以“飛鉗”之術達成妥協,有意識地適應對方。這就是“飛鉗”的秘訣。

如果把“飛鉗”之術用於外交,可用華美的辭藻套出對方的實情,保持聯系,勿使失誤,以便考究遊說的辭令。這樣就可以把握關鍵實現合縱,也可以實現連橫;也可以引而向東,也可以引而向西;可以引而向南,也可以引而向北;可以引而返還,也可以引而復去。雖然如此,還是要小心謹慎,不可喪失其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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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忤合

凡趨合倍反,計有適合。化轉環屬,各有形勢,反覆相求,因事為制 。是以聖人居天地之間,立身、禦世、施教、揚聲、明名也;必因事 物之會,觀天時之宜,因知所多所少,以此先知之,與之轉化。

世無常貴,事無常師;聖人無常與,無不與;無所聽,無不聽;成於 事而合於計謀,與之為主。合於彼而離於此,計謀不兩忠,必有反忤 ;反於是,忤於彼;忤於此,反於彼。其術也,用之於天下,必量天 下而與之;用之於國,必量國而與之;用之於家,必量家而與之;用 之於身,必量身材氣勢而與之;大小進退,其用一也。必先謀慮計定 ,而後行之以飛箝之術。

古之善背向者,乃協四海,包諸侯忤合之地而化轉之,然後求合。故 伊尹五就湯,五就桀,而不能所明,然後合於湯。呂尚三就文王,三 入殷,而不能有所明,然後合於文王,此知天命之箝,故歸之不疑也 。

非至聖達奧,不能禦世;非勞心苦思,不能原事;不悉心見情,不能 成名;材質不惠,不能用兵;忠實無實,不能知人;故忤合之道,己 必自度材能知睿,量長短遠近孰不知,乃可以進,乃可以退,乃可以 縱,乃可以橫。

譯文

凡是有關聯合或對抗的行勸,都會有相應的計策。變化和轉移就像鐵環一樣環連而無中斷。然而,變化和轉移又各有各的具體情形。彼此之間環轉反覆,互相依賴,需要根據實際情況進行控制。所以聖人生活在世界上,立身處世都是為了說教眾人,擴大影響,宣揚名聲。他們還必須根據事物之間的聯系來考察天時,以便抓有利時機。國家哪些方面有餘,哪些方面不足,都要從這裏出發去掌握,並設法促進事物向有利的方面轉化。

世界上的萬事萬物也沒有永遠居於榜樣地位的。聖人常常是無所不做,無所不聽。辦成要辦的事,實現預定的計謀,都是為了自己的評價,合乎那一方的利益,就要背叛一方的利益。凡是計謀不可能同時忠於兩個對立物君主,必然違背某一方的意願。合乎這一方的意願,就要違背另一主的意願;違背另一方的意願,才可能合乎這一主的意願。這就是“忤合”之術。如果把這種“忤合”之術運用到天下,必然要把全天下都放在忤合之中;如果把這種“忤合”之術用到某個國家,就必然要把整個國家放在忤合之中;如果把這種“忤合”之術運用到某個家庭,就必然要把整個家庭都放在忤合之中;如果把這種“忤合”之術用到某一個人,就必然要把這個人的才能氣勢都放在忤合之中。總之,無論把這種“忤合”之術用在大的範圍,還是用在小的範圍,其功用是相同的。因此,無論在何時何地都要進行謀劃、分析,計算準確了以後再實行“忤合”之術。

古代那些善於通過背離一方、趨向一主而橫行天下的人。常常掌握四海之內的各種力量,控制各個諸候,促成“屣合”轉化的趨勢,然後達成“合”於聖賢君主的目的。過去伊尹五盜用臣肫商湯,五次臣服夏桀,其行動目的還未被世人所知,就決定一心臣服商湯王。呂尚三次臣服周文王,三次臣服殷紂是懂得天命的制約,所以才能歸順一主而毫不猶豫。

對於一個縱橫家來說,如果沒有高尚的品德,超人的智慧,不可能通曉深層的規律,就不可能駕馭天下;如果不肯用心苦苦思考,就不可能揭示事物的本來面目;如果不會全神貫注地考察事物的實際情況,就不可能功成名就;如果才能、膽量都不足,就不能統兵作戰;如果只是愚忠呆實而無真知灼見,就不可能有祭人之明。所以,“忤合”的規律是:要首先自我估量聰明才智,然後度量他人的優劣長短,分析在遠近範圍之內還比不上誰。只有在這樣知己知彼以後,才能隨心所欲,可以前進,可以後退;可以合縱,可以連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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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揣篇

古之善用天下者,必量天下之權,而揣諸侯之情。量權不審,不少強弱輕重之稱;揣情不審,不知隱匿變化之動靜。何謂量權?曰:“度於大小,謀於眾寡。稱貨財有無,料人民多少、饒乏,有餘不足幾何?辨地形之險易孰利、孰害?謀慮孰長、孰短?群臣之親疏,孰賢、孰不肖?與賓客之知睿孰少、孰多?觀天時之禍福,孰吉、孰兇?諸候之親孰用、孰不用?百姓之心去就變化,孰安、孰危?孰好、孰憎?反側孰便、孰知?如此者,是謂量權。”

揣情者,必以其甚喜之時,往而極其欲也,其有欲也,不能隱其情;必以其甚懼之時,往而極其惡也,具有惡也,不能隱其情:情欲必知其變。感動而不知其變者,乃且錯其人勿與語,而更問所親,知其所安。夫情變於內者,形見於外;故常必以其見者,而知其隱者;此所謂測深揣情。

故計國事者,則當審量權;說人主,則當審揣情;謀慮情欲必出於此。乃可貴、乃可賤、乃可重、乃可輕、乃可利、乃可害、乃可成、乃可敗,其數一也。故雖有先王之道、聖智之謀,非揣情,隱匿無所索之。此謀之本也,而說之法也。常有事於人,人莫能先。先事而至,此最難為。故曰“揣情最難守司”。言必時其謀慮,故觀蜎飛蠕動,無不有利害,可以生事變。生事看,幾之勢也。此揣情飾言成文章,而後論之。

譯文

古時候,善於治理天下的人,必然會審慎地把握國家的發展趨勢,揣度各諸侯國的具體情形。如果不能周密切實地審時度勢,權衡利害,就不會知道諸侯國的強弱情況。如果不能周密地揣度形勢,便不知道個中隱蔽的情況的發展變化。什麽叫權衡得失呢?就是能準確揣測(對方)大定小,明察多與少,衡量財貨有與無,預測百姓眾與寡,豐足與貧乏,不足與有餘各有多少?(在戰爭中)分辨山川地貌的險要與平易,哪處與己有利,哪處與己有害,(研究計策時),哪個是長策,哪個是權宜之計。在君臣親疏關系中,要知道哪些人賢德,哪些人不正派;在謀士與賓客中,哪個足智多謀,哪個是平庸之才。考察命運的福禍時,什麽是吉利的,什麽是兇險的;與諸侯交誼中,誰是可以效力的,誰是不能效力的;在判斷老百姓的心理趨向時,哪種是平安的,哪種是具有危險的,什麽是老百姓喜好的,什麽是老百姓厭惡的;不順從者,哪些要審察,哪些可相契。以此明察百姓心理變化的趨勢。在準確地把握上述事態發展變化之後,才能稱為審時度勢,權衡利弊得失。

揣摩人情,遊說人主的謀士,應在對方最高興的時候去遊說,要使其願望極度膨脹。只要對方有慾望,他就不願隱瞞事物的真實情況。而在對方懷疑,戒懼時去遊說他,則要使其對所厭惡的事情恨至極點。倘若對方有所厭惡的事,此時也不會隱瞞其真實情況。(因為)對方在有欲求的時候,常會反映在他們外在神態變化之中。如果對方有所感動,卻不顯露在外部神態中,可先不要著急,不要與他直面地討論,可與他說一些另外他能熟悉的東西,說一些使他感到親近的事情,就可以知道他安身立命不露神色的依據。一般地說來,心中的欲求,能形之於外部神態,因此,不時地察顏觀色,就能知道人的心靈深處的欲求。這就是所謂“測深揣情”。

因而,決策國家大事的人,必須會權衡得失利弊;同理,遊說人主的謀士,也必須會揣摩人主的心理。策劃、謀略、探察人的慾求,均同此理。揣情之術,可以使人富貴,也可以使人貧賤;可以使人有重權,也可以使人微不足道;可以使人受益,也可使人受害;可以使人成功,也可以使人失敗;這些都是揣情之術產生的後果。所以,即使有賢明君王的大德,有上智之人的聰慧,若無忖度時勢,探人心理的揣情之術,面對著隱藏了真實情況的事實,也依然不能識破它。由此可知,揣情之術是策劃事物的基本條件,遊說人主的基本法則。事情發生在人們面前,往往人們難以事先預料。(事先預料)是一般人難以做到的。所以說揣情之術是最難以把握運用的。揣情之時,必須根據不同時勢、情態作出判斷。在現實中,連昆蟲的飛行與蠕動,都是按照自身的生理規律存在,應變於環境。世上萬物都是利害共生,而且全在變化之中。事情一開始,都會產生一種微小的態勢。揣情者,就要用合情合理的言詞裝飾成文章,而後再與對方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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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摩篇

摩者,揣之術也。內符者,揣之主也。用之有道,其道必隱。微摩之 以其索欲,測而探之,內符必應;其索應也,必有為之。故微而去之,是謂塞□匿端,隱貌逃情,而人不知,故能成其事而無患。

摩之在此,符之在彼,從而用之,事無不可。古之善摩者,如操鉤而臨深淵,餌而投之,必得魚焉。故曰:主事日成,而人不知;主兵日勝,而人不畏也。聖人謀之於陰,故曰神;成之於陽,故曰明,所謂主事日成者,積德也,而民安之,不知其所以利。積善也,而民道之,不知其所以然;而天下比之神明也。主兵日勝者,常戰於不爭不費 ,而民不知所以服,不知所以畏,而天下比之神明。

其摩者,有以平,有以正;有以喜,有以怒;有以名,有以行;有以廉,有以信;有以利,有以卑。平者,靜也。正者,宜也。喜者,悅也。怒者,動也。名者,發也。行者,成也。廉者,潔也。信者,期也。利者,求也。卑者,諂也。故聖人所以獨用者,眾人皆有之;然無成功者,其用之非也。

故謀莫難於周密,說莫難於悉聽,事莫難於必成;此三者唯聖人然後能任之。故謀必欲周密;必擇其所與通者說也,故曰:或結而無隙也夫事成必合於數,故曰:道、數與時相偶者也。說者聽,必合於情;故曰:情合者聽。故物歸類;抱薪趨火,燥者先燃;平地注水,濕者先濡;此物類相應,於事誓猶是也。此言內符之應外摩也如是,故曰:摩之以其類,焉有不相應者;乃摩之以其欲,焉有不聽者。故曰:獨行之道。夫幾者不晚,成而不拘,久而化成。

譯文

所謂“摩”是一種與“揣情”相類似的方法。內心活動是“揣”的對象。進行“揣情”時,有“揣”的規律可依,而這些規律卻是隱而不現的。適當地去“摩”時,要根據對方慾望投其所好進行測探,其內情就會通過外部形象反映出來。內在的感情要表現出來,必然要有所作為,這就是“摩”的作用。在“揣摩”之後,要適當地離開對方,像把地窖蓋上一樣隱藏起來,消除痕跡,偽裝外表,回避實情,使人無法知道是誰辦成的這件事。這樣,辦成了事,卻不會留禍患。

在此處“揣摩”對方,而要在另一處,觀察對方表現,順應事物規律,使我方“揣摩”能在對方應驗,則辦事無所不成。古代善於“摩”的人,就像拿著釣鉤到水潭邊上去釣魚一樣。只要把帶著餌食的鉤投入水中,就一定可以釣到魚。所以說,主辦的事情一天天成功,卻沒有察覺;主持的軍隊日益壓倒敵軍,卻沒人感到恐懼(才是高明的)。聖人謀劃什麽行動總是在暗中進行的,所以被稱為“神”,而辦事成功都顯現在光天化日之下,所以被稱為“明”。所謂“主事日成”的人是暗中積累德行,老百姓安居樂業,卻不知道為什麽會享受到這些好處,他們還在暗中積累善行,老百姓生活在善政中卻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局面。人們把“謀之於陰,成之於陽”的政治策略稱為“神明”。那些主持軍隊而日益壓倒敵人的統帥,堅持不懈的與敵軍對抗,卻不去爭城奪地,消耗人力物力,老百姓也不知道為何敵國拜服,也不知道什麽是恐懼。為此,普天下都稱“謀之於陰,成之於陽”的軍事策略為“神明”。

在實施“摩”時,有用和平進攻的,有用正義征服的,有用娛樂麻痹的,有用憤怒激勵的,有用名望威嚇的,有用行為逼迫的,有用廉潔感化的,有用信譽說服的,有用利害誘惑的,有用謙卑爭取的。和平就是寧靜,正義就是剛直,娛樂就是喜悅,憤怒就樹威嚇,名望就樹聲譽,行為就是實施,廉潔就是乾凈,信譽就是清明,利益就是求取,謙卑就是諂媚。所以,聖人所施用的“摩”之術,平常人也都可以具有,然而沒有能運用成功的,那是因為他們運用不當。因此,謀劃策略,最困難的就是周到慎密;進行遊說,最困難的就是讓對方全部聽從自已的主張;主辦事,最困難的就是必辦成功。這三個方面只有成為聖人才能勝任。

所以說謀劃必須周到慎密;遊說要選擇與自已觀點相通的對象。所以說:“辦事情要穩健,無懈可擊。”要想使所主持之事取得成功,必須有適當的方法。所以說:“客觀規律是與天時互相依附的。”進行遊說的人必須使自已的說辭合於情理,合情合理才有人聽。世界上萬事萬物都有各自的規律。好比抱著柴草向烈火走去,乾燥的柴草就首先著火燃燒;往平地倒水,濕的地方就要先存水。這些都是與事物的性質相適應的。以此類推,其他事物也是這樣的。這就是“內符”與“外摩”的相適應的道理。所以說按著事物的不同特性來實施“摩”之術,哪有不發生反應的呢?根據被遊說者的慾望而施行“摩”之術,哪有不聽從遊說的呢?所以說只有聖人最能實行揣摩之術。大凡通曉機微的人都會把握好時機,有成績也不居功,天長日久就一定取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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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權篇

說者,說之也;說之者,資之也,飾言者,假之也;假之者,益損也。應對者,利辭也;利辭者,輕論也。成義者,明之也;明之者,符驗也。難言者,卻論也;卻論者,釣幾也。佞言者,諂而於忠:諛言者,博而於智;平言者,決而於勇;戚言者,權而於信;靜言者,反而於勝。先意承欲者,諂也;繁種文辭者,博也;策選進謀者,權也。縱舍不疑者,決也;先分不足而窒非者,反也。

故口者機關也,所以關閉情意也。耳目者,心之佐助也,所以窺間見奸邪。故曰:“參調而應,利道而動。”故繁言而不亂,翺翔而不迷,變易而不危者,觀要得理。故無目者,不可示以五色,無耳者,不可告以五音。故不可以往者,無所開之也;不可以來者,無所受之也。物有不通者,故不事也。古人有言曰:“口可以食,不可以言。”言有諱忌也。眾口爍金,言有曲故也。

人之情,出言則欲聽,舉事則欲成。是故智者不用其所短,而用愚人之所長;不用其所拙,而用愚人之所工,故不困也。言其有利者,從其所長也;言其有害者,避其所短也。故介蟲之捍也,必以堅厚;螫蟲之動也,必以毒螫。故禽獸知用其所長,而談者知用其所用也。

故曰:“辭言五、曰病、曰怨、曰憂、曰怒、曰喜。”故曰:“病者,感衰氣而不神也;怨者,腸絕而無主也;憂者,閉塞而不泄也;怒者,妄動而不治也;喜者,宣散而無要也。”此五者,精則用之,利則行之。故與智者言,依於博;與拙者言,依於辯;與辯者言,依於要;與貴者言,依於勢;與富者言,依於高;與貧者言,依於利;與賤者言,依於謙;與勇者言,依於敢;與過者言,依於銳,此其術也,而人常反之。是故與智者言,將此以明之;與不智者言,將此以教之,而甚難為也。故言多類,事多變。故終日言,不失其類,故事不亂。終日變,而不失其主,故智貴不妄,聽貴聰,智貴明,辭貴奇。

譯文

所謂“遊說”就是對人進行勸說。對人進行遊說的目的,就是說服人啊。遊說者要會粉言飾詞,用花言巧語來說服他人。借用花言巧語說服別人,要會隨機應變,有所斟酌。回答他人的問話,要會用外交辭令。所謂機變的外交辭令是一種輕俏的言辭。具有正義與真理價值的言論,必須要闡明真偽;而闡明真偽,就是要驗證是否正確。責難對方的言辭,是反對對方的論調,持這種論調時,是要誘出對方心中的機密。

說著一些奸佞之話的人,會因諂媚而顯得忠誠。說著奉承話的人,會因吹捧對方而顯得有智慧。說著一些平實之話的人,由於果決而顯得勇敢。說憂愁話的人,由於握著權,而顯得有信用,而說穩重話的人,卻由於能反抗而勝利。用華美的詞藻來鼓吹慾望者,就是諂媚。用誇大與吹噓來進獻謀略,博取上司歡心的人,就是攬權者。前後進退而不猶疑者,就是果決的人。自已不對而又指責他人過錯的就是反抗者。一般說來,“口”就是人的“政府機關”。用它來封鎖、宣傳信息。耳目,就是心的輔助器官,用它來偵察奸邪。所以說,只要(口、耳、目)三者相互呼應,就會走向成功。一般說來,雖有繁瑣的語言並不紛亂,雖有翺翔之物並不迷惑人,雖有局勢的變化並不危險,就是要在觀物時,掌握要害。由此可知,沒有眼睛的人,沒有必要拿五色給他們看;同理,沒有耳朵的人,沒必要讓他們聽五音;所以不可以去的地方,不必讓他們去,不可以來的人,也沒有必要接受他們。有些行不通的事,就不要辦。古人有言,說:“嘴可以吃飯,不可以說話。”說的是講話是有忌諱的。警惕人言可畏,那是可以把事實歪曲的。

人之常情,只要自己說出話,就希望有人聽,只要辦事情就希望能成功。所以一個聰明人不用自己的短處而用愚者的長處。不用自己的笨處而用愚人的善長,這樣就使自己永遠不會陷於窘迫。說到有利的一面,就要發揮其長處,說到有害的一面,就要避其短處。因而,甲蟲防衛,是用其堅硬的甲殼。而毒蟲行動,一定用那有毒的螫子。連禽獸都知道用自己的長處,何況進諫的人,更應該會用遊說術了。

所以說,在外交辭令中有五種情況:一是病態之言;二是幽怨之言;三是憂郁之言;四是憤怒之言;五是喜悅之言。一般地說來,病態之言是神氣衰弱,說話沒精神。幽怨之言是傷心痛苦,沒有主見,憂郁之言是心情郁結,不能暢言,憤怒之言是輕舉妄動,不能控制自己的話。所謂喜悅之言是說話自由散漫,沒有重點。以上這五種外交辭令,精要者可以使用,有利者可以付之實行。所以與智者談話,就要以淵博為原則,與拙者說話,要以強辯為原則;與善辯的人談話,要以簡要為原則;與高貴的人談話,要以鼓吹氣勢為原則;與富人談話,要以高雅瀟灑為原則;與窮人談話,要以利害為原則;與卑賤者談話,要以謙恭為原則;與勇敢的人談話,要以果敢為原則;與上進者談話,要以銳意進取為原則,這些都是與人談話的原則。然而不少人卻常常背道而馳。所以,與聰明人談話時,就要讓他明了這些方法,與笨人談話時,就要把這些方法教給他。然而事實上很難作到。所以說談話有各種方法,所論事情會不斷變化。(掌握這些)終日談論,也不會把事情搞亂。事情不斷變化,也不會失其原則。故就智者而言重要的是要不亂不虛,聽話善辨真偽,聰穎則善斷是非,出言要變化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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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謀篇

為人凡謀有道,必得其所因,以求其情。審得其情,乃立三儀。三儀者曰上、曰中、曰下。參以立焉,以生奇。奇不知其所擁,始於古之所從。故鄭人之取玉也,必載司南之車,為其不惑也。夫度村、量能、揣情者,亦事之司南也。故同情而俱相親者,其俱成者也;同欲而相疏者,其偏成者也;同惡而相親者,其俱害者也;同惡而想疏者,其偏害者也。故相益則親,相損則疏,其數行也,此所以察同異之分,其類一也。故墻壞於其隙,木毀於其節,斯蓋其分也。故變生事,事生謀,謀生計,計生議,議生說,說生進,進生退,退生制,因以制於事。故萬事一道,而百度一數也。

夫仁人輕貨,不可誘以利,可使出費;勇士輕難,不可懼以患,可使據危;智者達於數,明於理,不可欺以誠,可示以道理,可使立功;是三才也。故愚者易蔽也,不肖者易懼也,貪者易誘也,是因事而裁之。故為強者積於弱也;為直者積於曲;有余者積於不足也;此其道術行也。

故外親而內疏者說內,內親而外疏者說外。故因其疑以變之,因其見以然之,因其說以要之,因其勢以成之,因其惡以權之,因其患以斥之。摩而恐之,高而動之,微而證之,符而應之,擁而塞之,亂而惑之,是謂計謀。計謀之用,公不如私,私不如結,結而無隙者也。正不如奇,奇流而不止者也。故說人主者,必與之言奇;說人臣者,必與之言私。

其身內、其言外者疏;其身外,其言深者危。無以人之所不欲,而強之於人;無以人之所不知,而教之於人。人之有好也,學而順之;人之有惡也,避而諱之,故陰道而陽取之也。故去之者縱之,縱之者乘之。貌者不美,又不惡,故至情托焉。可知者可用也,不可知者謀者所不用也,故曰:“事貴制人,而不貴見制於人。”制人者握權也,見制於人者制命也。故聖人之道陰,愚人之道陽;智者事易,而不智者事難。以此觀之,亡不可以為存,而危不可以為安,然而無為而貴智矣。智用於眾人之所不能知,用於眾人之所不能見。既用見可,擇事而為之,所以自為也;見不可,擇事而為之,所以為人也。故先王之道陰,言有之曰:“天地之化,在高與深;聖人之道,在隱與匿。非獨忠、信、仁、義也,中正而已矣。”道理達於此義者,則可與語。由能得此,則可與谷遠近之義。

譯文

對於一個人來說,凡是籌劃計謀都要遵循一定的法則。一定要弄清原由,以便研究實情。根據研究,來確定“三儀”。“三義”就是上、中、下。三者互相滲透,就可謀劃出奇計,而奇計是所向無敵的,從古到今都是如此。所以鄭國人入山采玉時,都要帶上指南針,是為了不迷失方向。付度才幹、估量能力、揣度情理,也類似作事時使用指南針一樣。所以凡是感系疏遠的。事後只能有部分人得利;凡是惡習相同而關系疏遠的,一定是部分人先受到損害。所以,如果能互相帶來利益,就要密切關系,如果相互牽連地造成損害,就要疏遠頭系。這都是有定數的事情,也是所以要考察異同的原因。凡是這類事情都是一樣的道理。所以,墻壁通常因為有裂縫才倒塌,樹木通常因為有節疤而折毀,這都是理所當然的。因此,事情的突變都由於事物自身的漸變引起的,而事物又生謀略,謀略生於計劃,計劃生義議論,議認生於遊說,遊說生於進取,進取生於退卻,即卻生於控制,事物由此得以控制。可見各種事物的道理是一致的,不論反復多少次也都是有定數的。

那些仁人君子必然輕視財貨,所以不能用金錢來誘惑他們,反而可以讓他們捐出資財;勇敢的壯士自然會輕視危難,所以不能用禍患來恐嚇他們,反而可以讓他們鎮守危地;一個有智慧的人,通達禮教,明於事理,不可假裝誠信去欺騙他們,反而可以給他們進清理事理,讓他們建功立業。這就是所謂會仁人,勇士、智者的“三才”。因此說,愚者的人容易被蒙蔽,一個不肖之徒容易被恐嚇,貪圖便宜的人容易被引誘,所有這些都要根據具體情況作出判斷。所以強大是由微弱積累而成;直壯是由彎由積累而成;有余是由於不足積累而成。這就是因為“道數”得到了實行。

所以,對那些外表親善而內心入手進行遊說;對那些內心親善而外表疏遠的要從表面入手進行遊說。因此,要根據對方的疑問所在來改變自己遊說的內容;要根據對方的表現來判斷遊說是否得法;要根據對方的言辭來歸納出遊說的要點;要根據情勢的變化適時征服對方;要根據對方可能造成的危害來權衡利弊;要根據對方可能造成的禍患來設法防範。揣摩之後加以威脅;擡高之後加以策動;削弱之後加以扶正;符驗之後加以響應;擁堵之後加以阻塞;攪亂之後加以迷惑。這就叫做“計謀”。至於計謀的運用,公開不如保密,保密不如結黨,結成的黨內是沒有裂痕的;正規策略不如奇策,奇策實行起來可以無往不勝。所以向人群進行遊說時,必須與他談論奇策。同樣道理,向人臣進行遊說時,必須與他談論私情。

雖然是自己人,卻說有利於外人的話,就要被疏遠。如果是外人,卻知道內情太多,就要有危險。不要拿別人不想要的東西,來強迫人家接受,不要拿別人不了解的事去說教別人。如果對方有某種嗜好,就要仿效以迎合他的興趣;如果對方厭惡什麽,就要加以避諱,以免引起反感。所以,要進行隱密的謀劃和公開的奪取。想要除掉的人,就要放縱他,任其胡為,待其留下把柄時就乘機一舉除掉他。無論遇到什麽事情既不喜形於色也不怒目相待的人,是感情深覺的人,可以托之以機密大事。對於了解透徹的人,可以重用;對那些還沒了解透徹的重要的是掌握人,絕對不要被人家控制。控制人的人是掌握大權的統治者;被人家控制的人,是唯命是從的被統治者。所以聖人運用謀略的原則是隱而不露,而愚人運用謀略的原則是大肆張揚。有智慧的人成事容易,沒有理智慧的人成事困難。由此看來,一旦國家滅亡了就很難復興;一旦國家騷亂了,就很難安定,所以無為和智慧是最重要的。智慧是用在眾人所不知道的地方,用在眾人所看不見的地方。在施展智謀和才幹之後,如果證明是可行的,就要選擇相應的時機來實行,這是為自己;如果發現是不可行的,也要選擇相應的時機來實行,這是為別人。所以古代的先王所推行的大道是屬於“陰”的,古語說“天地的造化在於高與深,聖人的治道在於陷與匿,並不是單純講求仁慈、義理、忠慶、信守,不過是在維護不偏不倚的正道而已”。如果能徹底認清這種道理的真義,就可以與人交談,假如雙方談得很投機,就可以發展長遠的和目前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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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子·決篇

凡決物,必托於疑者。善其用福,惡其用患;善至於誘也,終無惑偏。有利焉,去其利,則不受也;奇之所托。若有利於善者,隱托於惡,則不受矣,致疏遠。故其有使失利者,有使離害者,此事之失。

聖人所以能成其事者有五:有以陽德之者,有以陰賊之者,有以信誠之者,有以蔽匿之者,有以平素之者。陽勵於一言,陰勵於二言,平素、樞機以用;四者微而施之。於事度之往事,驗之來事,參之平素,可則決之。

王公大人之事也,危而美名者,可則決之;不用費力而易成者,可則決之;用力犯勤苦,然不得已而為之者,可貴則決之;去患者,可貴則決之;從福者,可則決之。故夫決情定疑,萬事之基,以正治亂,決成敗,難為者。故先王乃用蓍龜者,以自決也。

譯文

凡為他人決斷事情,都是受托於有疑難的人。一般說來,人們都希望遇到有利的事,不希望碰上禍患和被騙誘,希望最終能排除疑惑。在為人作決斷時,如果只對一方有利,那麽沒有利的一方就不會接受,就是國為依托的基礎不平衡。任何決斷本來都應有利於決斷者的,但是如果在其中隱含著不利的因素,那麽決斷者就不會接受,彼此之間的關系也會疏遠,這樣對為人決斷的人就不利了,甚至還會遭到災難,這樣決斷是失誤的。

聖人所以能完成大業,主要有五個途徑:有用陽道來感人的;有用陰道來懲治的;有用信義來教化的;有用愛心來庇護的;有用謙潔來凈化的。行陽道則努力守常如一,行陰道則努力掌握事物對立的兩面。要在平時和關鍵時刻巧妙的運用這四方面,小心謹慎行事。推測以往的事,驗證未來的事,再參考日常的事,如果可以,就作出決斷。

王公大臣的事,崇高而享有美名的,如果可以就作出決斷;不用費力輕易可獲成功的事,如果可以就作出決斷,費力氣又辛苦,但不得不做的,如果可以就作出決斷;能消除憂患的,如果可以就作出決斷;能實現幸福的,如果可以就作出決斷。因此說,解決事情,確定疑難,是萬事的關鍵。澄清動亂,預知成敗,這是一件很難做到的事。所以古代先王就用筮草和龜甲來決定一些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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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7-9 09:47:09 |只看該作者
鬼谷子·符言

安徐正靜,其被節先肉。善與而不靜,虛心平意以待傾損。右主位。

目貴明,耳貴聰,心貴智。以天下之目視者,則無不見;以天下之耳聽者,則無不聞;以天下之心思慮者,則無不知;輻輳並進,則明不可塞。右主明。

德之術曰勿堅而拒之,許之則防守,拒之則閉塞。高山仰之可極,深淵度之可測,神明之德術正靜,其莫之極。右主德。

用賞貴信,用刑貴正。賞賜貴信,必驗而目之所聞見,其所不聞見者,莫不諳化矣。誠暢於天下神明,而況奸者幹君。右主賞。

一曰天之,二曰地之,三曰人之;四方上下,左右前後,熒惑之處安在。右主問。

心為九窮之治,君為五官之長。為善者,君與之賞;為非者,君與之罰。君因其所以求,因與之,則不勞。聖人用之,故能賞之。因之循理,故能長久。右主因。

人主不可不周;人主不周,則群臣生亂,家於其無常也,內外不通,安知所聞,開閉不善,不見原也。右主周。

一曰長目,二曰飛耳,三曰樹明。明知千裏之外,隱微之中,是謂洞天下奸,莫不諳變更。右主恭。

循名而為貴,安而完,名實相生,反相為情,故曰名當則生於實,實 生於理,理生於名實之德,德生於和,和生於當。右主名。

譯文

如果身居君位的人能做到安祥、從容、正派、沈靜,既會順又能節制,願意給予並與世無爭,這樣就可以心平氣和地面對下紛爭。以上講善守其位。

對眼睛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明亮;對耳朵來說,最重要的是靈敏,對心靈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智慧。人君如果能用全天下的眼睛去觀看,就不會有什麽看不見的;如果用全天下的耳朵去聽,就不會有什麽聽不到的;如果用全天下的心去思考,就不人有什麽不知道的。如果全天下的人都以像車輻條集輳於轂上一樣,齊主協力,就可明察一切,無可阻塞。以上講察之明。

聽取情況的方法是:不要遠遠看見了就答應,也不要遠遠看見了就拒絕。如果能聽信人言,就使自己我了一層保護,如果拒絕別人進言就使自己受到了封閉。高山仰望可看到頂,深淵計量可測到底,而神明的心境既正派又深覺,是無法測到底的。以上虛納諫。

運用獎賞時,最重要的是守信用。運用刑罰時,貴在堅決。處罰與賞賜的信譽和堅決,應驗證於臣民所見所聞的事情,這樣對於那些沒有親眼看到的和親耳聽到的人也有潛移默化的作用。人主的誠信如果能暢達天下,那麽連神明也會來保護,又何懼那些奸邪之徒犯主君尼?以上講賞罰必信。

一叫作天時,二叫作地利,三叫作人和。四面作方,上下、左右、前後不清楚的地方在哪?以上講多方咨詢。

心是九竅的統治者,君是五官的首長。做好事的臣民,君主會給他們賞賜;做壞事的臣民,君主會給他們懲罰,君主根據據臣民的政績來任用,斟酌實際情況給予賞賜,這樣就不會勞民傷財。聖人要重用這些臣民,因此能很好地掌握他們,並且要遵循客觀規律,所以才能長久,以上講遵規循理。

作為人主必須廣泛了解外界事物,如不通人情道理,那麽就容易發生騷亂,世間鴉雀無聲是不正常的,內外沒有交往,怎麽能知道世界的變化。開放和封閉不適當,就無法發現事物的根源。以上講遍通事理。

一個叫作“長目”,一個叫作“飛耳”,一個叫作“樹明”。在一千裏之外的地方,隱隱約約、渺渺茫茫之外就叫作“洞”。天下的奸邪的黑暗中也是不變的。以上講洞察奸邪。

依照名分去考察實際,根據實際來確定名分。名分與實際互為產生的條件,反過來又互相表現。名分與實際相符就能得以治理,不相符則易產生動亂。名分產生於實際,實際產生於意願,意願產生於分析,分析產生於智慧,智慧則產生於適當。以上講名實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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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5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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