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臥底城管“擺攤日記”被疑是事後補寫

孤寂如雲

15日中午，有網友發帖稱在湖北武漢徐東車站附近，一位城管白天執法管理占道經營，晚上卻在此處擺地攤，並貼出該城管白天執法、夜晚擺攤的照片（圖片來源：互聯網）

據中國之聲《新聞縱橫》報道，這幾天，湖北武漢城管執法人員深夜擺地攤的消息在網絡上引起熱議，一名城管執法人員白天穿著制服執法，晚上卻身著便服擺地攤，對比十分鮮明。

這城管白天是執法者，到了晚上自己又成了被執法的對象，和城管隊員打遊擊，這多少有些諷刺意味的貓和老鼠角色顛倒，在一開始博得了不少人的同情。大家紛紛猜測，是不是這位城管家庭比較困難，所以晚上出來擺地攤補貼下家用呢？

不過更讓人驚訝的事兒還在後頭，昨天上午，武漢市城市綜合管理委員會召開新聞通氣會，官方回應解釋為現實版的《無間道》。武漢市洪山區城管局黨委書記李運祥說，城管擺攤不為賺錢，其實是作為臥底，換位思考，來體驗小攤販兒的生活。

李運祥：他站在擺攤者的角度，怎麼去看待我們的執法，我們也想通過他們的感受，來糾正我們在執法過程當中一些不合理的現象，包括一些不文明不人性化的這些行為，這是我們的初衷。

武漢市城管委介紹說，他們向洪山區城管局了解了情況，決定要公布一下事情的真相，原來擺地攤的兩名城管工作者分別是武漢市洪山區城管局執法大隊直屬七中隊執法人員桂文靜和局辦公室工作人員楊希，他們從今年5月份開始在武昌徐東新世界百貨附近擺攤賣小飾品和水杯等。

洪山區城管局局長還在發布會現場展示了桂文靜和楊希兩人在這一個月來寫的1萬余字的體驗日記。面對大家的關注，桂文靜只說了短短一段話：

桂文靜：說實話，我沒有想到，今天這個事情，會引起這麼大的關注。我們當時的初衷，只是為了了解這個群體的一些生存狀況，我們只是把我們收集的資料，送給我們的領導作為參考，也許對我們以後的執法工作有一定的借鑒。

這日記確實記載的臥底生活，視角獨特，有細節，值得玩味。不過，疑慮仍未就此打消，有媒體質疑日記是事後補寫的。疑點一：日記從5月10日記到6月14日，“從頭到尾都是同一根筆寫的，沒有換筆”。

疑點二：從日前網上公布的5月11日、13日、14日的日記來看，其天氣狀況都是“晴”，但有網友就查詢武漢這三天，兩天為多雲，一天為陰。記者也查詢相關天氣數據也發現，這三天武漢天氣分別是“多雲”、“晴轉多雲”和“多雲”。對此，洪山區城管局和當事人沒有作出回應。

還是有人產生疑問，為什麼這個臥底行動，連武漢市城管委都不知道？為什麼洪山區城關區拿不出相應的書面文件來證明給桂文靜和楊希安排了臥底任務？武漢市洪山區城管局局長趙揚是這樣解釋的：

趙揚：第一個，這個建議是我和李雲翔書記商量以後決定的，安排的人員，這個事情是小範圍研究確定的，沒有發紀要。第二，這兩位練攤體驗者就像小商販一樣，自己去購的物。這個我們也有一個想法，30多天的經營成果，我們可能也要搞一個公益活動，把它合理的處理好。

面對突然冒出的“無間道”的解釋，有人還質疑，擺地攤的兩名城管都是武漢市洪山區城管局正式職工，是公務員，這種行為是不是違規呢？洪山區城管局局長趙揚說，並不違規。

趙揚：公務員管理的，我們也執行規定，執法隊員提議，執法隊員是參公身份管理的，利用業余時間進行練攤體驗。這個事情是嚴格按，我們認為是執行了制度的，沒有違反制度。

到底是不是違規，武漢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政治學與國際關系副教授尚重生這樣認為：

尚重生：我覺得，這個明顯是賣萌作秀。還需要去設身處地，還需要去擺攤？才能改變執法方式嗎？這沒必要，這想象都能想象得到啊。從占道上來講，可能也是非法的。體驗的過程本身也不合乎法律法規。

其實，這件事之所以引起這麼大反響，還是因為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一些地方的城管野蠻、粗暴執法，使得民眾與城管之間的對立情緒越來越嚴重。洪山區城管局認為他們的臥底擺攤是一次全新嘗試，希望通過城管人員與小攤販兒的零距離接觸來改變工作方式。

我們姑且先相信這次臥底執法是真的，不過，這樣的執法方式在法理上是不是合適？執法者和被執法者身份的混淆是不是妥當？這都是仍然存在爭議的問題。畢竟，要化解城管與小攤販兒之間的“戾氣”，並不是一兩個人換位思考就能夠實現的，還需要從執法依據、管理體系、制度建設等等很多方面去一一梳理，讓城管和小販兒不再上演貓和老鼠的戲碼，還有很多細致的工作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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