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亞﹕碳排放交易 摸着石頭治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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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專訊】近兩年北京的霧霾現象引發多方關注，PM2.5頻頻爆表的空氣污染程度令北京的城市競爭力大大減分。而正當南方居民暗自慶幸之際，前不久一次長達兩周的江浙滬地區大面積霧霾令人不得不面對殘酷的現實：空氣污染並非局部問題，它正在並終將成為中國下一個10年間的棘手問題。因此，提了多年的節能減排不再只是做做樣子，而是上升到本屆政府的工作重點。

政府控量 市場分配

11月底，上海、北京的碳交易市場相繼開市，距離6月啟動的中國首個碳交易市場——深圳碳排放權交易所僅僅半年時間，並預計於2015年建成全國碳交易市場體系。就此方案從點到面的鋪開速度，可見中央政府的決心；更重要的是，此舉表明這個世界最大的溫室氣體排放國正在嘗試用市場手段來減少耗能，解決污染問題。

就中國建設碳交易市場，有報道引述一位廣東原發改委人士稱，「沒有可借鑑的經驗，沒有合適的裁判，沒有盡善盡美的方案」。這是大實話，縱觀全球各國的碳交易體系，罕有成功。碳排放交易這一概念來自於《京都議定書》，本質上是政府與產業界建立的減排契約制度，交易是實現這一契約的方式。政府控制總量，市場決定分配，這本是原則簡明、易於操作的好辦法。

穩住價格 避免干預

但是，碳交易市場作為一個虛擬市場需要由一個運行良好的實體經濟來支撐。歐盟的碳排放交易機制ETS曾是全球規模最大、也最為成功的碳交易市場。但自歐債危機以來，企業生產規模收縮，從而令企業的減排壓力大大緩解。大批企業在碳交易市場上出售配額以增加現金流，導致碳價格急劇下跌。過低的碳價格根本無法激勵企業節能減排方面的投入和努力。今年4月，歐盟擬出的碳價格救市方案未獲通過，曾經是全球最成功的碳交易市場宣告失敗。

本屆中國政府力推經濟轉型，轉型期內必存在經濟下行風險。在此情况下，如何防止碳價格暴跌是考驗制度設計者的難題。當然，政府可以通過干預維持碳價格。但若過分干涉市場，又與本屆政府「市場起決定性作用」思路相悖。另一方面，正如美國沒有聯邦政府一級碳交易體系，僅部分州建立自身機制，如何平衡中國部分工業大省和已經向服務業轉型地區的需求，也有待考量。沒有現成的經驗可用，這一次真的是摸着石頭過河，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碳排放交易體系。

雖然碳交易市場的實際效果還有待時間檢驗，但作為「世界工廠」，中國此番表現出的決心和執行力，不啻為碳交易機制的全球悲觀情緒注入了一劑強心針。

作者是國際貿易項目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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