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稱美防長遭範長龍當面斥責後曾進行回擊

孤寂如雲

中國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9日在京會見美國防長哈格爾，強調中美兩軍應堅持不衝突、不對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贏的原則。中國外交部發言人同日則敦促美方停止以任何形式幹涉香港內部事務。隨著哈格爾上任後對中國的首次訪問10日結束，世人眼中“異常復雜”的中美關系完成了又一場惹人注目的面對面交流。“令人意想不到的坦率真誠”、“兩軍高層極為罕見的正面交鋒”，因為中美兩軍高層8日在會面時都說了硬話，多數國際媒體昨天還停留在對中美激烈交鋒的驚愕中。在七嘴八舌爭論中美究竟“誰教訓了誰”之余，分析家們也注意到，中美關系正從“有話好好說”向“有話直說”過渡。9日，接受《環球時報》采訪的中國學者認為，這表明中美關系正走向平等與成熟。一名不願透露姓名的日本分析家說，“禮貌警告”的背後，北京向哈格爾傳遞的最清晰信息是，中國核心利益必須得到尊重。

習近平與哈格爾一行的會面9日下午被安排在人民大會堂福建廳。會面開始前約半小時，20多名來自中美兩國的記者已架好“長槍短炮”等候著。習近平在會談中指出，中美雙方應在構建中美新型大國關系的大框架下發展新型軍事關系。雙方應堅持不衝突、不對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贏的原則，更加積極有力推動各領域務實合作，有效管控分歧和敏感問題，指導中美新型大國關系始終沿著正確的方向向前發展。哈格爾感謝習近平的會見，稱此訪日程豐富，雙方進行了積極坦率和建設性的對話。哈格爾還表示，21世紀世界的發展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美中關系發展。美方願與中方加強對話，增進互信，進一步推動兩國兩軍關系發展。彭博社援引匿名美國官員的話稱，在前一天被中國防長告知中國不會被遏制後，哈格爾與習近平的會談較少聚焦那些爭議性話題。

9日上午，哈格爾參觀了總裝備部裝備學院昌平士官學校，與學員共進午餐。法新社說，美國防長一邊嘗著宮保雞丁、西蘭花和水餃，一邊與中國士官學員講述他早年在越戰的經歷，還不時開著“許多許多年前，當恐龍統治著地球，我是一名陸軍中士”這樣的玩笑，氣氛友善輕松，與一天前他和中國軍方高層當面交鋒對比強烈。在先後結束對日本、中國的訪問後，哈格爾一行10日啟程訪問蒙古國。

在8日中美防長共同記者會上，哈格爾站在一旁聽中國防長常萬全批評日本、菲律賓和美國的各種舉措，稱中國在領土問題上“不會妥協”，“中國軍隊能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必勝”;在國防大學演講時哈格爾被中國軍官提問，質疑美國在東海和南海問題上制造麻煩遏制中國，中國軍委副主席範長龍則面對面告訴他，他近來在夏威夷與日本發表的言論“中國人民不滿意”。路透社將哈格爾8日的訪問總結為“美國防長在中國挨了訓”。德國《世界報》說，北京這兩天天氣不錯，但哈格爾感受到的是中國人的怒火。

9日，有美國官員向媒體強調，當哈格爾在聽到範長龍說“中國人民不滿意”後，表示了“強烈不認同”並“進行回擊”。美國媒體則對中美軍方高層你來我往的強硬對話極為關注。《時代》周刊形容中美防長進行了“愛恨交織、苦中帶甜”的激烈交鋒。《華盛頓郵報》稱“哈格爾在北京強調合作卻將美中分歧暴露無遺”。文章說，雖然中國國防大學為哈格爾掛起了“熱烈歡迎”的標語，但在他就任防長後首次中國行中，冰冷的肢體語言與激烈的交鋒傳遞出兩國關系完全缺少熱情甚至充滿懷疑。不過在五角大樓新聞稿中，哈格爾將他與常萬全的會談形容為“一次非常不錯的會面”。

“雖然過程艱難，但雙方都沒回避問題，這總比假裝沒有問題好”，一名中國國際問題專家對香港《南華早報》說。香港《明報》說，對於範長龍與常萬全劈頭蓋臉的批評，哈格爾應該是有思想準備的，這倒不全是因為他在夏威夷和東京的言論得罪了中國，也因為中國軍方批準他登上中國首艘航母的做法已在互聯網上受到質疑，中方需要展現強硬。文章說，如果說過去中美關系是“有話好好說”，按照北京學者的觀點，現在的“新型大國關系”就是有話直說，而哈格爾正好體驗了新型大國關系的新風。此外每當美國防長訪華，解放軍總會有些動作當做“見面禮”，2011年時任美國防長蓋茨訪華，在與中國領導人會面同日驚聞中國第四代隱形戰機殲-20試飛成功，此事後來被蓋茨形容為對他的“羞辱”。美國《華爾街日報》8日說，正是因為兩軍關系的歷史充滿了這樣的起伏，哈格爾此行才代表了某種進步，盡管出現了摩擦，但兩國政府都未將這一交鋒視為顯露敵意或關系惡化的跡象。


哈格爾多次回擊中方“批評”

在哈格爾訪問北京期間，中美兩國防長並排站立，圍繞兩國心中均懷有的地區抱負進行了激烈的口頭交鋒。在一個小時的時間裏，常萬全批評了日本、菲律賓、台灣和美國的各種舉措。

哈格爾則批評中國在東中國海的爭議島嶼上空單方面劃設防空識別區，而沒有與該地區的其他聲索國協商。哈格爾稱，這會加劇緊張局勢和誤解，可能最終助燃並引爆一場危險的衝突。他一邊強調自己的擔憂，一邊搖動著手指。

這一分歧在哈格爾當日晚些時候發表演講時再度凸顯出來。哈格爾面對150位中國軍官發表了宣揚中美兩軍關系進入新篇章的演講。他在演講中幾次脫開講稿，向中國提出了最尖銳的意見，指出大國必須以和平方式解決爭端。中國軍官向哈格爾提出質疑，指出美國支持中國的對手並試圖遏制中國影響力的做法加劇了該地區的緊張局勢。哈格爾回應，美國在亞太地區的再平衡政策並不是要遏制中國。

環球時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