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排放交易市場的窮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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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多來的危機已經威脅到歐元區的生存。在此期間，一個事實浮出水面：不論是數十億歐元的紓困計劃，還是新的財政規則，任何一項有意義的行動只要得不到德國總理安格拉·默克爾(AngelaMerkel)的同意，就無法繼續下去。

當政策制定者、交易商和公司思索歐盟(EU)碳市場——它也是世界最大的碳市場——的命運時，它們將面臨同樣的情況。

最近，歐盟碳限額交易的價格曾一度短暫暴跌至每噸2.81歐元的歷史最低點，令歐盟對抗全球變暖的主打政策蒙羞。

此番價格下跌的直接原因是，歐洲議會(Europeanparliament)工業委員會投票否決了一項臨時收回9億噸碳限額、旨在提振市場的暫行計劃。這一結果並不出人意料。

但似乎有一件事讓許多交易商心灰意冷：面對著經濟疲軟和碳限額過剩引起的市場受挫，歐盟最大成員國德國卻在對策方面暴露出分歧。

德國環境部長彼得·阿爾特邁爾(PeterAltmaier)支持歐盟主導的干預，但經濟部長菲利普·羅斯勒(PhilippRosler)卻直截了當地排除了這種可能。默克爾迄今還在隔岸觀火。

德國表面上的僵局，使得人們懷疑歐盟是否有能力就更基本的改革達成共識——在很多人看來，這些改革是糾正碳限額過量的必由之路。

歐盟委員會(EuropeanCommission)提出的一個構想是，將2020年歐盟溫室氣體減排目標從1990年排放量的20%上調至30%。此舉將增強市場參與者對長期政策的信心，從而有助於價格的提高。另一個構想是從市場中永久收回碳限額。

這些提議遭到波蘭的強烈反對，該國發電主要依賴高污染的煤炭。普遍的看法是，如果沒有德國的支持，這些提議將不可能實現。

歐洲議會綠黨黨團成員、荷蘭人巴斯·艾克浩特(BasEickhout)經常與碳市場打交道。他說：“安格拉·默克爾需要介入此事。砝碼掌握在她手上。”

在8年的歷史中，碳市場屢遭打擊，如增值稅詐騙和網絡盜竊限額，此番價格暴跌只是最近的一次罷了。但極度疲軟的價格可能是最讓人頭疼的，因為它給碳市場的運行機制——為碳排放標價，迫使公司購買限額補償排放污染，以實現推動清潔能源投資的目的——打上了問號。

市場設計者沒有料到的是，一場經濟危機抑制了工業活動，導致對排放限額的需求降低。歐盟委員會預測，鋼鐵公司坐擁大量的多余限額，其中大部分系免費獲得，所以它們可能在接下來8年內無需購買限額。

很多人因此擔心歐盟碳市場是否將走上聯合國(UN)清潔發展機制（CleanDevelopmentMechanism，簡稱CDM）碳補償市場的老路。

根據CDM計劃的承諾，公司（包括歐盟碳排放交易體系覆蓋的公司）可通過在發展中市場開展清潔能源項目獲得碳信用，並使用它補償碳排放。但歐盟市場的疲軟以及對使用CDM碳信用的數量和類型的限制，致使CDM碳信用價格跌至不到0.5歐元。隨之而生的由項目開發者、分析師及評估人員組成的碳交易行業，遭遇沈重打擊。

一些銀行和交易商也削減了服務歐盟碳市場的員工數量。該市場目前涵蓋1.1萬家發電廠、工業工廠和其他公司。

但分析人士表示，不論歐盟碳限額價格出現何種狀況，歐盟碳市場都不太可能出現與CDM同樣程度的縮水。

中石油(PetroChina)的加思·愛德華(GarthEdward)是最早參與歐盟碳排放交易的人之一，他說：“這與CDM的情況不太一樣。對於電力公司來說，不論碳限額的價格高低，從符合法規的角度考慮，碳限額都是你需要擁有的。”

此外他表示，交易商明白，如果經濟開始回升，那麽市場將有望鹹魚翻身。如果出現德國突然決定支持干預市場等情況，市場行情還可能大幅上漲。

不過，愛德華仍同意德意誌銀行(DeutscheBank)的馬克·劉易斯(MarkLewis)的觀點：歐盟碳市場的設計者低估了其他減排政策（如可再生能源刺激政策）對市場的影響。

“可再生能源的爆發式增長無疑讓很多人措手不及，”劉易斯說，“這意味著化石燃料發電廠被踢出體系（從而降低了碳限額的需求），而這一點沒有得到真正充分的考慮。”

不是所有人都擔心低價。歐洲化學品行業組織——歐洲化學工業委員會(Cefic)的能源政策主管威廉？加西亞(WilliamGarcia)稱：“市場就是市場。它沒有失靈，它還在運轉。”

干預主義者則不這麽看。他們認為，碳市場歸根結底是政治產物。為了讓它運轉得更順暢，進行一些修補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在可能於4月份舉行的議會投票之前，兩個陣營之間可能將爆發激烈的爭論，各成員國之間也將繼續爭執下去。但直到投票前，碳限額價格估計將只跌不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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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交易不是用來炒賣{:annou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