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丫四號船長曾稱雷達不見海泰 後來翻供

孤寂如雲

港燈「南丫四號」船長周志偉（前），昨日首度現身海難研訊，他作供時憶述撞船前曾發現「海泰號」正面駛至，即時鳴笛示警及加速向右轉，惜最終無法避撞。


2月18日：南丫四號船長曾稱雷達不見海泰

南丫海難調查委員會昨恢復聆訊，港燈「南丫四號」船長周志偉首度作供，憶述當晚撞船前，雷達無顯示一浬海域內有船駛近，肉眼卻見海泰號迎面駛至，他即鳴笛示警及向右轉。因兩船當時相距僅200米，周有感無法避開相撞，遂停下引擎望可減少撞擊力度。

海難研訊進入第34天，周志偉在庭上被問及心情有否平復過來時並無回應，但面對委員會及代表律師問話時表現冷靜。


首度作供 表現冷靜

周志偉自1974年起擔任貨船海員，任職港燈客船長逾20年，過往從未涉及撞船或擱淺等嚴重意外，亦無違反任何規例遭當局警告或檢控等。他指自己有足夠經驗操作船隻雷達，即使視野清晰仍會用雷達輔助。


開船前檢查裝備 一切正常

他憶述，當日開船前有檢查雷達、響號、引擎、航行燈及救生衣等，一切皆正常；當晚8時15分於榕樹灣開船時，大偈及水手分別檢查螺旋槳及乘客人數，剩他獨自在駕駛室掌舵，並逐步啟動引擎至每分鐘1200轉，以時速12浬前行，但仍較最高速度少一半。

開船3分鐘後，周稱見到一艘有黃色閃光的高速船（即海泰號）正面駛至；他解釋因雷達顯示一浬海域內都無移動目標，附近拋錨船隻燈光刺眼，故沒及早發現。他即時鳴笛示警及向右轉，肯定「自己曾聽到鳴笛聲」。


停引擎盼減輕撞擊力

不過，對方卻續以時速20至25浬高速航行，其水手趕到駕駛室大叫「有船在左邊高速駛近」。

因兩船相距得200米，周形容「當時十分緊張，記不清楚接下來怎樣做」，但記得將引擎加速至每分鐘1300至1400轉，增加右轉速度，最終發現無法避開相撞，遂停下引擎以減少撞擊力度。周志偉今日會繼續作供，兩船船長及船員也會在今明兩天陸續出庭。

香港商船高級船員協會秘書長鍾東堂回應本報查詢稱，兩船速度愈高、相撞力度愈大，若南丫四號選擇停引擎，亦有機會減輕撞船衝擊，但仍要視乎兩船實質距離及當時海面環境，才可判斷行動是否恰當。


救生衣數目「打星」 驗船員﹕跟上手

另外，海事處高級驗船督察黃鑑清庭上表示，去年5月曾為南丫四號作定期檢查，確認船上最少有232件成人及12件小童救生衣，但只在驗船紀錄上「打星」，他解釋不寫下實數是跟上手做法，又忘記擺放救生衣位置。

至於港燈代表曾承認無購置過小童救生衣，黃反駁「是我驗船不是鄧生（港燈代表）驗船」。


2月19日：船長改口稱雷達見海泰 港九輪律師質疑揑造口供

南丫海難調查委員會昨繼續傳召港燈「南丫四號」船長周志偉作供，研訊披露在海難後，周志偉曾向警方、海事處及港燈代表律師錄取的3份口供中，也稱撞船前並無留意雷達，但至昨日聆訊卻突然改口稱曾在雷達發現有船在一浬海域內，故港九小輪律師昨3次質疑他揑造證供，又認為他由發現「海泰號」至相撞不足30秒，根本無法扭盡右舵避撞。周解釋部分口供在醫院錄取，承認有遺漏或記不清楚。


稱醫院落口供有遺漏

周志偉在前日首度現身研訊時，曾被問及為何未能及早發現海泰號，供稱因雷達顯示一浬海域內沒有移動目標，加上附近拋錨船隻燈光刺眼，才無察覺。不過，在昨日被港九小輪代表律師質疑他是否有足夠時間避撞時，周志偉突然表示自己曾在雷達發現有船在一浬海域內，當時未有採取行動，但隨即抬頭外望，就發現海泰號正面駛至，才鳴笛示警及向右轉。至於他撞船前有否開啟燈號示意轉向，在警方及代表律師的供辭中也見不一，令對方律師3次質疑他揑造證供，但他解釋部分口供在醫院錄取，自己有遺漏或記不清楚。根據警方、海事處及港燈代表律師在事發後向周志偉分別錄取的3份口供也指出，周當時並無留意雷達、或無發現雷達顯示異樣。


新雷達英文指引 憑經驗操作

在昨研訊中，港九小輪律師指出，雷達報告顯示南丫四號在撞船前1分鐘，只向右轉約7度，懷疑船長根本沒有或不夠時間扭盡右舵。

面對連串指控，周志偉同意研訊庭的數據及資料，但認為與當晚實際情况不符，強調自己有足夠時間向右轉舵；又表示因2009年港燈曾為南丫四號安裝新的雷達系統，但操作指引屬英文版，反映後亦無人作出指導，只能憑經驗做基本雷達運作，故無法從雷達得知與其他目標的距離。


一度拒救援 「最後一人被救」

另外，周志偉憶述在撞船後，曾報警及指示下屬向乘客分發救生衣。半分鐘後，船尾迅速下沉，全船所有燈光熄滅，不少乘客尖叫，亦有人跌落海中，自己則撞至右手脫骱及肋骨斷裂。他隨後拒絕消防員救援，並一直大聲呼喊以確保船內無人，才跟隨救援人員離開，相信是「最後一人被救」；又指「無法解釋為何海泰號不遵守這簡單（避碰）規則」，無轉右航行以避免意外發生。

明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