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學校體罰猖獗 有學生不堪體罰自殺

孤寂如雲

常言道「愛之深，責之切」，然而日本一宗學生自殺事件，卻掀起社會連月對教師體罰學生的議論。大阪一名高中生屢遭籃球隊顧問老師施以掌摑等體罰，催谷他「提升表現」，惟男生不堪受辱，最終上吊自殺身亡。雖然涉事老師上月公開道歉，但事件惹來輿論強烈迴響，全國各地教師體罰學生的個案更愈揭愈多。有校長直言，日本的體罰文化源自明治時代以來的富國強兵思想，與勝利至上主義關係密切。

以死控訴遭體罰的17歲男生，為體育名校大阪櫻宮高中的籃球隊隊長，被形容為責任感強的學生，惟其隊友多次目睹47歲的籃球隊顧問老師小村基（化名）公開體罰他，其家人亦發現男生漸變沉默寡言。最後男生於去年12月在寓所內上吊自殺身亡，遺下致小村的信件。


籃球隊長不堪摑罵自殺

大阪市教育委員會就事件展開調查，並在報告中公開男生的遺書內容。題為《我正思考的事情》的信件是在男生自殺前4天所寫。信中男生指摘小村常以「教導」為由，施以無理暴力，包括多次掌摑及辱罵，令其身心崩潰。

報告指出，在小村指導下，大阪櫻宮高中在過去5年校際籃球賽中成績明顯提升，並有機會在全國高中運動會出賽，但小村在該校執教19年間持續對學生施以掌摑腳踢等暴力，校方又多次向教育委員會否認涉事教師施行體罰，導致體罰漸成常態，甚至該校多個體育社團都有向隊員施行體罰。委員會決定將涉事教師開除，該校體育部亦暫時禁止招生，籃球部無限期停止活動。


學生實驗失誤逼飲鹽酸

這次體罰風波，促使日本政府就教師體罰問題展開調查，全國各地更陸續揭發多宗教師體罰學生的嚴重個案。其中愛知縣一名高中教師涉嫌強迫實驗失誤的學生飲稀釋鹽酸作懲罰；東京一間學校的柔道部教練，甚至以鐵棍毆打學生，以「鍛煉學生意志」；及至上月，奈良大和高田市立中學一名男教師，又被揭在家訪時，掌摑並揮拳毆打曠課的13歲女學生，令對方骨折。到本月，前J-League球員西脇良平指導岐阜縣一中學足球隊時，腳踢一名13歲男生，導致其雙手腕骨折斷。西脇最終以傷害罪被捕。


「體罰源自明治富國強兵」

在輿論熱議下，日本政府也以前所未有的嚴肅姿態，「向校園黑暗面宣戰」；首相安倍晉三宣布成立教育再生執行會議，針對消除校園欺凌及體罰的問題出謀獻策。然而有評論擔心，在日本社會繼續視體罰為「盡心管教」的表現下，要消除根深蒂固的體罰慣例並不容易。日本前欖球國家隊選手、現任中學校長的大八木淳史直言，櫻宮高中體罰事件是「勝利至上主義所衍生的暴力」，並不是教育。他指出，日本的體罰慣例源自明治時代以來的富國強兵思想，到現代則演變成在競技運動等各方面爭勝求榮的心態，「將利益與榮耀視為目的後，體罰便隨之產生」。他強調爭勝並非最終目的，體罰絕非不可或缺。


引孫子典故 作家窪田順生撐施罰老師

日本教師對學生施行體罰並不罕見。雖然早於1947年，日本政府已立法，明確禁止教職員對學生施行體罰，惟日本文部科學省統計顯示，近10年每年平均有400名教職員涉及體罰學生，未舉報個案可能遠超此數。

日本傳媒指出，教師體罰學生已成「普遍接受」的現象，特別是一些學術或體育名校，教師與教練往往以爭取好成績為名，體罰甚至毆打學生，認為這是教導學生的正確方式，可「磨練學生意志」；而校方對「做出成績」的教師往往放任自流，對體罰問題視而不見，甚至阻礙監管部門調查，試圖隱瞞真相；至於受體罰的學生中，不少人也認為體罰無不妥。


習慣體罰 隊友多覺老師有理

以櫻宮高中學生自殺事件為例，涉事籃球隊的50名隊員中，有48人目睹老師體罰隊友，21人稱自己曾遭體罰，不過大部分學生卻認為自己是因「給隊友添麻煩」、「在賽事中未能按照老師的話做」等理由而受罰，沒有無理之處，甚至有不少舊生及在校生為該顧問老師說項，強調教師是熱心教學的好老師，又認為亡故學生不一定是因為體罰而自殺。

日本作家窪田順生甚至撰文維護涉事教師，他引述成語「三令五申」的典故，將施行體罰教師比作孫子，而自殺學生比作不聽孫子指揮、最終被斬殺的娘子軍隊長，認為要提升全體士氣，鞭策隊長是上策，而涉事教師的教導方式根本「不到招人怨恨的程度」，可說是位出色的軍師，暗示男生之死另有原因，不應怪罪老師。

明報

近水樓臺

日本人果然是紳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