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舵﹕執政黨和民間都往中間靠一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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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專訊】早在3年前，我在2010年6月發表於香港《明報》的萬字長文「不可持續的拖字訣治國」末尾處就曾嚴重警告：


「政治體制改革實在是不能再拖下去了，改革步伐要適當加快。開快車要翻車，但是，開慢車也會翻車——你慢慢騰騰，堵着大家的路，一定會出來一個壞脾氣、急性子的，把你頂翻到溝裏去。執政者太保守，歷來是養育極端激進勢力的肥田沃土，這就是痞子跑到了精英前頭。一味做裱糊匠的最終結果，就是忽隆隆牆倒屋塌完事。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不妨先從幾件急務入手：一，司法獨立；二，強制官員申報財產和收入的『陽光法案』；三，人大對各級政府收支的強而有力監督；四，縣市一級的系統性整體政治體制改革。無論阻力多大，這幾件大事也一定要盡快提上日程，以『霹靂手段』強而有力地貫徹實施下去。如果連這幾件事都拖着不辦，那就再也不要奢談什麼改革了，等着大亂、大折騰、大清算好了。


政改急不來但也不能拖

歷來政治領導人當中，有政治家，有庸人，有政客。政治家懷抱改良社會、利國利民的遠大理想，為之奮鬥不息；庸人胸無大志、抱殘守缺，混一天算一天；政客則專以玩弄權術、鞏固權位為能事。所謂『胡溫新政』究竟以哪一種歷史定位載入史冊，且讓我們拭目以待！」


言者諄諄聽者藐藐，胡乾脆來個充耳不聞，絲毫不為所動。胡當然不是壞人。胡待人體貼周到是出了名的。有人替他辯解，說全都是因為江澤民不讓他做事。這是完全說不通的。10年了，還沒把權力拿到手，不是廢物是什麼？他哪怕稍微有點廉恥和責任心，不想幹，或者幹不了，就該主動辭職，換別人來幹，怎能這麼眼睜睜誤國誤民？從胡這個案例，也足以說明鄧小平缺乏識人之明，足以說明共產黨的幹部選任制度出了大毛病。


平心而論，從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的決定看，新一屆領導人的改革決心和力度應該說是夠大的了。經濟的進一步市場化改革，司法和地方政府脫鈎，加強人大功能，成立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僅此4條，就足以得出「關鍵性、根本性、全局性、深層次改革已經啟動」的結論。我們不能忘記，他們接手領導權僅一年，回想江澤民和胡錦濤這兩任領導人剛上台一年裏都有哪些改革措施推出？什麼都沒有！別說一年，這些舉措在他們主政的20餘年裏都蹤影全無。寄望再高，不是太脫離現實了嗎？


勿抱奢望 改革措施須符實際

總括一句話：對中共的改革期望，比較切合實際的是：去掉最高分，去掉最低分，最終得分60分。也就是這樣，不能奢望太多。如果執政黨能跟上社會進步步伐，民間人士降低一點期望值，大家都往中間靠一靠，這樣對自己，對中共，對中國，對全世界，都會更好些。


作者簡介﹕北大社會學研究所原研究員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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