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基因玉米致癌”論文存漏洞被撤稿

孤寂如雲

法國卡昂大學教授吉利斯·塞拉利尼在《食品與化學毒物學》發表的“轉基因玉米致癌”論文被撤稿（資料圖片）

2012年9月，法國研究人員在國際學術期刊《食品和化學毒物學》雜誌（Foodand Chemical Toxicology）上發表“轉基因玉米致癌”論文，一度引發公眾對轉基因作物的恐慌，並且成為部分人士反對轉基因食品的重要證據。但是，這篇論文發表後不久，就遭到科學界質疑。11月29日，《食品和化學毒物學》雜誌出版方愛思唯爾集團（Elsevier）28日在美國宣布，由於研究方法和結論皆存在嚴重問題，決定撤除這篇論文。

當地時間11月28日，《食品和化學毒物學》的出版商荷蘭愛思唯爾集團正式發布撤稿聲明。聲明指出，該論文現有數據不足以得出現在的結論，因此並未達到發表的標準。而此前，這篇論文發表後，僅正式提出反對意見並被《食品化學毒物學》當做“讀者來信”發表的就有10多篇。

2012年9月，法國卡昂大學教授吉利斯·塞拉利尼（Gilles-Eric Seralini）發表題為《農達除草劑和抗農達轉基因玉米的長期毒性》的論文。他在論文中指出，用抗除草劑的NK603轉基因玉米餵養的大鼠，致癌率大幅度上升。

愛思唯爾出版集團在撤稿聲明中指出，上述論文發表後不久，他們就收到大量質疑的信件，對實驗方法、實驗對象提出質疑，甚至指出數據造假的可能。出於謹慎的原則，《食品和化學毒物學》期刊的總編輯重新審查了整個同行評議的過程，並要求作者提供實驗的原始數據。雖然要求作者提供原始數據這種事並不經常發生，但這也是作者在向期刊提交論文時必須接受的義務。

愛思唯爾集團在聲明中說，“沒有發現欺詐或對數據有意曲解的證據”，然而，“有理由擔憂”論文所提及實驗中研究人員使用的實驗大鼠數量和類型。

撤稿聲明說：“對原始數據的深入調查表明，用如此小規模的樣本數據無法得出明確結論”、“考慮到（實驗中所用的）斯普拉格－道利大鼠的已知腫瘤高發生率，餵食轉基因玉米組所觀察到的更高的死亡率及腫瘤發生率的原因不能排除是正常自然變化”。

撤稿聲明補充說，歸根結底，論文的結果“盡管無不妥之處”，但是“沒有說服力”，因此這篇論文達不到《食品和化學毒物學》的出版要求。

撤稿聲明還說，這篇論文發表後編輯部收到多封來信，對論文描述結果的有效性、實驗動物的合理使用表達關切，有些來信甚至稱其中存在欺詐，多數來信呼籲撤回這篇論文。這些來信以及支持這篇論文的來信，都已和作者的回應一並發表。

“初始的評審是發揮了作用的，但是不夠完美。評審委員會一直希望把評審工作做得更準確和及時，這樣對讀者和作者都公平。我們將把這件事當作一個教訓，努力把評審工作做得更好。”這份撤稿聲明如此說。

英國《自然》雜誌網站說，這一撤稿舉動並不令人意外，《食品和化學毒物學》雜誌主編本月初曾要求作者主動撤回論文，並表示如果作者拒絕，雜誌方也將予以撤稿。報道還說，論文作者把撤稿形容為“醜聞”，並聲稱，這是因為雜誌任命的一名編委此前曾在轉基因農業巨頭孟山都公司工作過7年。

2012年，《食品和化學毒物學》雜誌刊登了法國卡昂大學分子生物學家塞拉利尼等人的一份研究報告。該報告稱，將100只雄性和100只雌性大鼠分成10組，分別餵食孟山都公司的NH603轉基因玉米及其他食物，兩年後發現，餵食轉基因玉米的實驗大鼠出現腫瘤的風險高、壽命短。該論文中還附有長有乒乓球般大小腫瘤的大鼠圖片。

該論文所附的大鼠腫瘤照片（圖片來源：Gilles-Eric Seralini）

這一結論在全球引起風波，不僅被大批科學家質疑，也遭到法國和歐洲食品安全部門的否定。法國國家衛生安全署、生物技術最高委員會和歐洲食品安全局均對塞拉利尼等人的研究展開調查，結果均認為，該研究存在諸多不足，不能作為評估轉基因玉米健康風險的有效依據。

科學界質疑的焦點首先是該實驗的樣本太少，每組只有10只大鼠。而要在兩年時間內進行嚴肅的腫瘤學研究，需要數個至少包括50只老鼠的小組。而且，吉利斯·塞拉利尼所使用的大鼠本身就是易患癌癥，無論是否食用轉基因食物，在兩年內它們90%都會罹患癌癥。

對此，塞拉利尼曾經回應說，許多對於毒理學和致癌機理的研究也是用這種大鼠，也是只有10只。但是，批評者指出，他的研究顯然是關於大鼠的壽命和致癌幾率，並不是做毒理學和致癌機理研究，因此他使用少量的高患癌實驗對象並不合適。

在許多科學家看來，塞拉利尼論文中所呈現的患癌率和壽命的變化，更多是自然產生的，但是，而作者在結論中卻刻意選取了有利於支持轉基因致癌的數據。其實，在他的實驗數據中，食物中轉基因玉米占33%的雄鼠壽命，比食物中轉基因玉米占11%的雄鼠和未食用轉基因食物的雄鼠壽命都要長。

觀察者